我一屈膝把赵庆扣倒在地上,右手狠狠挥拳一下下砸向他的鼻梁,“离我远点,也离他远点。”
对方鼻腔里喷涌出的鼻血喷涌而出,全部溅在了我的手上。
刚才的挥拳我使出了全部力气,足够让赵庆的鼻梁骨折。
地上的赵庆出一声痛苦不堪的叫喊,恼羞成怒地向我扑来,同时另一个小混混也开始向我身上招呼,我们扭打在一起,渐渐地,我也多了些零零碎碎的伤。
这样的场面我应付得来,维持不落下风的同时,还能用余光瞟一眼方应琢,这一看才真令我大吃一惊——方应琢独自面对那两人,竟然游刃有余。方应琢的动作干脆利落,显然是专门学习过,我不禁开始怀疑,就算我今天不出现,方应琢也许照样能脱身。
这场荒唐的打斗并没有持续多久,赵庆见了血、又断了鼻梁,而我打架向来不要命,那些人很快便招架不住,当即纷纷作鸟兽散,落荒而逃。
僻静的小路上只剩我和方应琢两个人。
方应琢刚才体力消耗不小,有些气短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死外边。”
我还没来得及向方应琢兴师问罪,又猛然想起方应琢给赵庆的那叠钞票。
经过那一番混战,赵庆揣在口袋里的钞票早就凌乱地散落一地,好在这时候没刮风,票子还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
我立刻对方应琢说:“别愣着了,赶紧来捡钱啊!”
于是方应琢也蹲下来,跟我一起细致地搜寻。
“一共多少钱?”
“一千五。”
“你也是真大方,一千五说给就给,”
我嗤笑一声,不禁想起方应琢刚才的身手,“你不是挺能打的吗?干嘛要把这么多钱给他们?”
“对面四个人,还有人手里有刀,我不想和他们生直接冲突,”
方应琢说,“还不如破财消灾。”
我整理好手里的钱,不多不少,一共十五张。我把钱递给方应琢:“行了,这下子也没破财。”
方应琢仔细地收好钞票,语气很感激:“秦理,真的谢谢你。”
“是该谢我。”
我看着他,没好气地问道,“你大晚上的不回家在外边瞎转悠什么?”
听见这话,方应琢反而微微怔,他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很轻,说话声音也很轻:“对不起。”
我不吃这套:“先别道歉,直接跟我说原因。”
“我在学校里打听了很多你的事,确实不太礼貌,也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人身上,本来也要向你道歉的。你在中午的时候那么生气,应该不想见到我吧,所以我才没回去……”
终于,方应琢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压在心底一整个下午的问题,“秦理,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这一回,愣住的人变成了我。
严格来讲,方应琢没做对什么,但也没做错什么。那些成绩单和试卷不是我的隐私,学校里任何一人都能看到,方应琢建议我复读重新高考,也不过是出于他自己的客观考量。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因为他没做错的事情内耗自己、向我道歉。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