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官帽,宁朝阳抬步就往外走。
“大人?”
车夫看她一眼,很是意外,“这是遇见什么好事了?”
“哪来的好事。”
她掀帘上车,没好气地倚在软枕上,“都是些不让人省心的。”
说是这么说,尾音却分明在往上翘。
车夫也没戳穿,只笑着扬鞭,飞快地往别院的方向赶。
路过一家玉器铺子时,宁朝阳喊停了车,自己下去买了一个东西。
也不是什么礼物,她就是觉得既然人都赌气了,哄上一哄也无妨。
将盒子揣在怀里,宁朝阳托腮看着窗外的路,微微弯起了眼尾。
然而,一进东院,四间大屋没一间亮了灯,她好奇地挨个去找,找了半天才在最小的一间屋子里看见静坐着的江亦川。
“你做什么?”
她哭笑不得。
江亦川回神,恭顺地起身与她行礼:“大人。”
伸出去的手一僵,宁朝阳眯眼。
面前这人与她行的是标准的内院礼,恭恭敬敬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手指收拢,她沉了声音:“你若是不情不愿,那大可以走,不必非要留在这里。”
身子一颤,江亦川抿唇:“可是在下何处做得不妥?”
很妥,就是太妥了,才让她不悦。
宁朝阳道:“要听话的人,我挥手就能招来,独看上你,便是喜欢你原本的样子,你若执意端这规矩与我赌气,那不如现在就走,你不烦心,我也不生气。”
江亦川抬眼,满是不解:“在下原本的样子?”
真依着原本的样子,他就不会站在这里。她怎么能又要逼他走投无路,又要他不放心上一切如前?
原本尚算愉悦的心情被毁了大半,宁朝阳没有拿出怀里的东西,只拂袖嗤笑:“随便你吧,你爱如何就如何。”
许管家进来,试图点灯。宁朝阳抬手拦住他,冷声道:“别点了,一屋子黑才好,谁也不用看谁脸色。”
说着,径直拿起筷子就吃饭。
江亦川僵在了旁侧。
他觉得宁朝阳不讲理,但自己好像也没有同她讲理的本事。
闷头在她旁边坐下,他也拿起了筷子。
沉默地进食,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
饭后,宁朝阳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江亦川站在东院门口,舒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不安。
“许管家。”
他问,“我这算失宠了吗?”
许管家哭笑不得:“老奴就没见过大人这般宠着谁过。”
为他不吃饭就急忙扔下公事赶回来,生气也没责难什么,甚至饭后还吩咐厨房下次做清淡些,江大夫不爱吃重油的。
许管家有些心疼,不由地道:“大夫以后记得点上院子?????里的灯,大人她喜欢亮亮堂堂的。”
喜欢亮堂?
江亦川扫了一眼四下都黑乎乎的院落,不以为然。
她那么霸道又高高在上,真喜欢亮堂自己点灯不就好了,做什么要等着别人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