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品的植入式芯片只剩最?后一组,是唯一的备份件,被柳世的技术人员连同所有资料一起?打包拿走。
这些年赵奇一直在?试图复刻,却因资料不足,工作量过于?庞大,迟迟无法成功。
而这位凭空出现的匿名受试者,直接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他自称是0号受试人,植入芯片后反悔,脱离了实验计划,如今穷困潦倒,希望能重新加入实验。
他说他还保留着当时羲和给他的脑电极帽,能自助提供数据包。
疑点很多,但这已经是赵奇最?后一根浮木,只能将?信将?疑抓住。
数据来了几拨,竟然也都对得上。连续突破几个瓶颈之?后,赵奇不再质疑,只求这个唯一的数据源,能提高报送频率。
但他也不敢催促太凶,毕竟这个实验,很容易突破人体的生?理?负担极限。
他怕把这根珍贵独苗给薅死了。
“本来时间没到,不该来催您,但下个月我们要去参展,还差最?后一批数据就能送审,如果您最?近状况平稳,能不能提前做个测试?”
季辞点开邮件,便看到一贯力求稳妥的赵奇,发来了不得已的请求。
是了,羲和这件秘密武器,在?那?个残破园区暗自孵化了十年,终于?要再次大放异彩,重新出现在?世人眼前。
必然又要引起?一场行业巨震。
谁会颤抖,谁的版图将?被震碎,其实十年前便已演过一个开端,只不过没有演完而已。
屏幕冷白的光,映照季辞淡无表情的脸,他的手指轻敲键盘:“好。”
……
季辞摘下脑电极帽,双目紧闭,热汗淋漓。
前庭的眩晕感尚未消失,上一次他贸然睁眼,被光线刺激得直接吐了出来。
手机一直在?手边震。
过了很久,震动?停止,眩晕感也已消失,季辞没睁眼,他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
欧洲在?过复活节假期,傅晶和柳成成回国了,飞机今夜落地?。此时此刻,后海边的老宅必然灯火通明,厨房忙得热火朝天,有一场久违的家?宴。
他早些年住在?老宅的时候,常和他们一起?吃饭,这些年少了很多。
尤其在?柳成成出国读书之?后,傅晶的生?活轨迹也随之?偏移,女人和孩子不在?,房子越大显得越冷清,宴是开不起?来的。
即使开,也时常会忘记叫他。对于?傅晶来说是为避嫌,对于?柳亚斌而言乐见其成,再说了,那?毕竟是“家?宴”
,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家?人。
今晚亦是如此,如果要叫他,早就该收到通知,这会儿饭都该吃完了,傅晶才打来电话,不过为了说上两?句客套话。
“小辞,我从巴黎给你带了礼物,明天晚上一起?吃饭?”
嗯,客套之?外,还会补上一顿,每次的步骤都一样。
季辞看着手机,由于?今晚的剂量过大,他看东西?还有些重影。那?些字飘散再聚合,像他试图捉住的,虚无缥缈的关爱。
每次他都想拒绝,但每次收到这样的信息,他都会回复一个“好”
。
明知这样可?笑,还是忍不住可?笑。
……
再次于?清晨六点收到老板的工作短信,梁冰头痛欲裂。
“难道我的音姐buff失效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
梁作家?最?近挂在?金榜上,更新压力极大,评论区嗷嗷待哺,全是“求太太日万”
的读者。
他先前刚干完一个通宵,预计这样暗无天日的节奏还将?持续一个月,这种关键时期,真没有精力再多接待一个无情而狂躁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