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枞应知道自己心里也没有完全放下她,说出口的气话是因为真的恨极了那时候她骗自己,可就是因为还喜欢她才会还有这种情绪,明知道说那些话她听着也难过,人就是犯贱,偏要说。
她倒也是个脾气大的人,反过来也要气气她。
时筠惹完他,看他铁青的脸色知道他也被自己气到了,默默将话题转移走:“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背后说人坏话,但是理直气壮:“离穆凯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穆凯谁啊?”
魏枞应:“刚刚和你搭讪的黄毛。”
将名字和脸画上直线连接起来之后,时筠哦了一声,脑袋里的小灯泡亮了,她抬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来一出认贼作父?”
话音刚落,一直平稳行驶的汽车打了一下滑。
坐在车里,这种小幅度的打滑传递到身体上时,仿佛被放大了很多倍。
时筠伸手扶着车门,被吓了一跳。
魏枞应很快就稳住了车:“时筠。”
叫全名了,语气严肃。
时筠将手从车门上移开,仿佛是怕气不死他一样,手护着肚子:“离婚了还能再婚呢,我们分手了,你还不允许我焕第二春?”
魏枞应压着怒火给她解释:“他和我关系不好,我现在的机械技工师是之前他的机械技工师,原本跟着我的程舸就是被他挖走的,不仅是程舸,还有我最早的一个技师也是被他从我身边挖走的。”
时筠添了把柴:“我又不会修车,人家可能就是看中我的脸了。”
“得了吧。”
魏枞应呵了一声,都说最了解自己的不一定是自己而是自己的敌人。魏枞应其实也没有关注过穆凯,但对他的一些事情就是知道,知道他的行为处事风格,知道他的喜恶。
他们的车朝着海边的方向开,纪念塔隐隐可以看见一个塔尖了。宣传曼岛tt比赛的旗帜在海风里被吹得猎猎作响。
半轮太阳浸在海水里,还有一半将海面和天空照得红。
街道上的行人飞快地从视线里消失。
魏枞应:“穆凯喜欢的是丽特那样的,你算了吧。”
时筠反问:“那你呢?”
魏枞应被她突然的提问给问住了:“什么?”
时筠:“你喜欢的类型。”
那墨镜将时筠想要观察他神情的计划给破坏了。她一将话题往恋爱方向引导,他只需要语气冷冰冰的就能轻易将界线划清。
魏枞应:“和你没关系。”
时筠不服输:“那我和穆凯怎么搞也和你没关系。”
车已经开到海边,沿着海岸线继续行驶,纪念塔在他们面前展露了全貌。
“我好心提醒你,你就这么和我说话的?三年前谁对不起谁的?谁骗谁的?”
魏枞应分了神瞥了她一眼。
她理亏,不说话了。
车停在了红绿灯下,魏枞应打上转向灯,等着她继续指路,可她一直不开口了。手机亮着屏幕摆在她的腿上,她低着头抠着手指。
说气话的目的是为了气她报复她,可往她身上捅了刀子,魏枞应自己胸口也闷闷的了。
魏枞应咳嗽了一声,打破沉默:“接下来往哪开?”
“往前。”
又往前开了一段路,魏枞应看到了一家药店。慢慢将度降下来,打了靠右的转向灯,将车靠边停了。
魏枞应摘下墨镜,解开安全带:“我去买药,你等我一下。”
时筠没有继续用小孩逗他的心情,自己原本在他这里就是一个没有信誉的人:“不用了。”
魏枞应以为她是真的要留孩子:“没有做措施是我不好。你吃了药之后有什么问题和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我也可以给你补偿……”
补偿?
给钱吗?
如果是这种补偿,她不缺。
时筠打断了他的话:“我今天上午生理期来了。”
说完,时筠看见他还有些不信的表情。自嘲地笑了笑,这信任度还真是比放高利贷的还低。
“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