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正希从未看到雅月这般认真和心碎的神情。这种表情让旁观者都要为之揪心地动容。
两个拥有高大清瘦身形的男人一前一後地站著,带著丝毫不输给彼此地那张魅惑人心的绝美面孔。到底谁比谁美,谁比谁媚,霍正希完全分辨不清。
阳台外的微风又吹响,落日黄昏中,霍正希开始在心底疑惑:如果一直这样放不开,释不了怀,是不是就代表可以爱。如果真的够勇敢,就算是扰乱了伦常也是可以爱的。
雅人断定霍正希在耍他,於是自己忽然也来了兴致,嘴角绽放开极致笑容,准备转身去看身後到底发生了什麽。
还是兴高采烈地开霍正希的玩笑,“不要骗哥哥我喔,不然哥哥我就不带你玩……”
了。
了字还未说完,身後就有人上前来贴近他,从背後紧紧环住他的腰,完全将他锁进怀里。
雅人怔住,一时想不出是谁会这样恶作剧。
“雅……人……”
男人深情的声线比鲁西法还要勾人魂魄,让他一下子就散了底气,笑容也迅速僵住。“好久不见。”
“……”
雅人的心口立即咻地闷痛起来,呼吸梗塞在胸腔,巨大的情绪翻涌上来,咬紧双唇哽咽得说不出话。
雅月把唇缓缓地移到他的耳际,咬住他的耳垂悄声细语,“雅人的身上还是这种味道。让人闻到就想完全地占有……”
“……”
雅人僵在原地,有些站不稳,身後男人的出现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今天不是五月里一个美好的安静夏日吗。为何你又忍心将一切打乱。连日来好不容易才接受你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组织完美家庭的残忍事实。
多痛多伤我都熬过来了,我不恨你了。只是想你不再来操纵我的人生。现在这个黄昏你又这样走上来算什麽。
雅人难过地瘫倒在男人怀里,大口呼吸著那最为熟悉的气息,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是他身上才有的味道,是白木兰的淡香混合黑色电吉他的金属味。想来念去的无数个寂寞夜晚都逝去了。雅月,为何这麽晚才来。
霍正希低下头,从两人身边经过,迈开双腿大步跑远,跑得风声呼呼地在耳边吹起……
什麽样的爱能制造那份怅惘,那缕忧伤,可以让天地都渺小得消失殆尽。
他终於在刚才那一瞬间看到了。
五月的夏风吹散还未绽放的花蕾,路边堆起赫赫红花的残骸,霍正眯起眼睛看著头顶的昏黄夕阳,双手插进牛仔裤裤兜,耸起肩膀走得飞快。
15
身後男人的厚实胸膛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一缩进去就不想再离开……这个落日余晖的安静下午,雅月的出现带来的远远超过了如诗情怀。
雅月,不该把你比作夏日,因为你比这夏日更为动人。
不曾想过,需要流离那麽长的时间,我才可以回来这个胸膛。你这麽晚才出现,这麽迟才回来跟我说占有。可曾想到过,我早就放弃对你的那份期待了。
为什麽理所当然地断定我一辈子都只能乖乖听你的话,陪在你身边,陪你弹琴,陪你做爱,做你一个人的所有物……为什麽这麽自信我一定会甘心於这样的安排。
呵,我知道了,我们是连在一根脐带上来到这个世界的。所以对於你,我永远都逃不开。
雅人心乱如麻,脑子里不停地思考著这些语句,挑任何一句说出来,都可以清楚地告诉世界上的另外一个自己真正的心意……可是许久许久,除了瘫倒在雅月怀里,大口呼吸著他身上散发出的那混合气息,居然哑口无言,说不出半句话。
雅月制造出的如鲠在喉的窒息感,让一切都黯然了,忽然之间,什麽都感觉不到,因为雅月来了,他终於来了,不用在孤枕难眠的夜晚压抑地想著念著他了。当下,雅人唯一的力气只够用来呼吸,一次次嗅闻紧抱住自己的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熟悉味道,确认他真的重新出现了。
雅月扣紧雅人的腰,贴住紧他他的後背一丝一毫的缝隙都不漏下,肌肤相亲中发现他的身体已经不再年少,完全是一幅成熟男人的性感身体。这个身体这麽久都在被用来讨好别的男人,历练出了无限的陌生性感。
“他……有没有像我这样抱著你过?”
顾裕如何对你。可否让你寂寞。有没有给你起码的尊严,如果你失眠他会不会陪你到天明。
“……”
雅月拿挺拔鼻子嗅过他的发丝,颈项,吐出炫热呼吸。“我来了……以後如果夜里失眠,我会在你身边。”
和以前在乐队弹琴时候一样,你失眠我也会睡不好,失眠的你看起来好可怜,好象都是被我欺负才失眠的。
“你不用再一个人面对了。”
“白天我也会在。以後,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会陪著你。”
“我会跟他好好谈,顾琳,闪,还有你……一切都交给我,我会做得很好。”
雅月的鼻尖抵触在他的後颈,亲昵地制造温情。“让我来负担你的人生。”
男人信誓旦旦地给出无数许诺,深情口吻像一针麻醉药,雅人完全卸下了防备,瘫软地聆听著,期望把这千疮百孔的人生托付於他。不想再彻夜无眠地想念他的温存,厌倦一个人逞强地面对这冷漠世界。如果可以,请让这个拥抱漫长到死。
“我不会再做那些蠢事来让你伤心了。”
雅月动情地说著。雅人,回来我身边,这一次,我真的会做得很好。
雅月边说边把停在雅人腰间的双手上移,探进蓝衬衫里徐徐抚摸思念了太久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