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了,启云告诉慧馨:“你知道吗?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就觉得想笑,因为慧馨听起来象彗星,那就是人家说的扫把星了?”
从此私下叫慧馨扫把星。
慧馨不乐:“你这是骂人,我才不是扫把星。”
启云懒洋洋的口无遮拦:“你父母离异,你这么倒霉还不是扫把星?”
一句话捅到慧馨的痛处,慧馨不再理会启云,自己躲到体育馆后面痛哭。慧馨喜欢那里,从那里可以看到翠湖的潋滟波光。
没一会儿启云寻来,不道歉,也不安慰,陪了慧馨坐到很晚。慧馨哭到后来有气,损启云:“你另外找个凉快地方呆着去,杵在这里我看你还是看翠湖?。”
启云没声音,慧馨凑过去看,启云也在哭,可怜兮兮的,眼泪没声没息的掉,慧馨惊讶,问:“我哭我的,又没用你陪我哭。”
启云答:“我也哭我的啊,又没要你理我。”
慧馨说:“可你在我眼前哭的啊。”
启云又说:“那谁让你发大水,害得我跟着泛滥。”
慧馨忍不住笑了。
这时启云才告诉慧馨:“其实我爸妈也离婚了。”
慧馨心里更难过,结果两个人继续哭。狠狠的哭了一通,启云说:“就没出息这一次,以后再也不哭了。
慧馨要求:“以后不许骂我扫把星。”
启云不同意:“我不但要说,还要在你脸上写。”
慧馨大笑:“你猜你有这个机会吗?”
启云做面目狰狞的鬼脸:“呜哇~~~看我有没有?”
那是段欢愉的时光,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应该可以继续这样相处下去的。
慧馨报了学校的书法组活动,启云凑热闹跟了去,所以偶尔启云会在教室练字,慧馨看启云练得困难,就给他纠正。在他旁边俯身,握了启云捏了毛笔的手,说:“握笔用巧劲,不可以那么蛮力的。”
顺手在纸上写,千里共婵娟,本来是小事情,可偏有好事者传说,这两个人早恋。到底年轻气盛,没那份修养,慧馨从此不肯和启云过多交谈。
一次运动会,启云莫名和一个男生打闹起来,被树枝划破了头,慧馨惊吓,拿手帕给启云擦一头的血汗和污渍。
启云粗暴的推开慧馨:“你离我远点好不好?”
慧馨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运动会后,班级的座位被老师重新分配过。
慧馨的新同桌是个话多的女生,告诉慧馨:“因为那个男生说你和启云的闲话,而且还叫你扫把星,周启云生气了,所以和他打架。”
慧馨很想问启云,到底是为哪桩生气?是因为蜚蜚流言?还是为了那句扫把星?又觉其实也没什么分别,还是不问的好。不过每次见了启云还是想问,每每却又欲说还休,说话全无平日的爽利,启云也是有时侯欲言又止,结果两人话越来越少,索性互相躲了走。若真当没这个人也就是算了,偏心眼里又吊了这个人,就算没回头,也知他在做什么,说什么,做学生做成这样颇劳累。
寒假的时候慧馨母亲再嫁,慧馨只得随母亲离开翠湖。离开前在湖滨路游荡,看烟水迷茫的翠湖看了一天,还是没跟谁道别,就走了。也想过,如果开学周启云没看到我,会想些什么。也打算写封信的,可对了信纸,心里是满的,笔下一个字都写不出来,肚子里算计,真寄过去大概又有人闲言闲语,没的给人家添麻烦。这份心情不定,也就让时间冲淡。没想过重遇启云,他已经不认识自己。
慧馨这次的胃痛没被那瓶牛奶治好,而且喝了几瓶也没治好,接着感冒发热,调了休假,休息吃药没效果,把自己折腾得脸色惨白。不愿意打搅刚新婚不久的父亲,初秋的夜里只好自己跑去医院。没力气踩单车了,慧馨在楼下拦车。是周末,好象所有的的士都被嘴咬牙签的黑社会打劫,没空车。慧馨很冷,穿件厚的运动衣把自己裹严了去等最不愿意等的公车,后悔没披棉衣出来。
“去哪里?”
一辆摩托停在眼前,车上的人问瑟瑟发抖的慧馨。即使他戴安全帽,看不到脸,慧馨也知道是周启云。
不想客气,快晕了,说:“可以送我去医院吗?”
“上来。”
简单的两个字。慧馨得令,不习惯摩托,侧身坐上去,还是个抖。
“喂,你这样我怎么开得快。”
安全帽下的嗓音低沉浑厚,而且有磁性。“发什么呆,跨上来坐嘛。”
慧馨无力,依言调整坐姿。
启云摘了安全帽递给慧馨,慧馨咳嗽,哑着嗓子:“不要,象科学怪人。”
启云不耐的给慧馨个白眼,不由分说的替慧馨把安全帽扣上。慧馨咳得喘不上气,要求:“你要开快点。”
本来启云发动车子想走的,又回头隔了安全帽看着慧馨,慧馨不解,却见启云长嘘了口气,拉了慧馨的胳膊,抱在自己的腰上,喊了句:“坐稳了。”
慧馨觉得这样不好,所以不太用力,不过好象他的背蛮温暖的,忍不住就靠紧了点,真的很暖和,想睡了。
睡醒的时候自己在间很明亮的白色病房里,临床的老太太跟慧馨说:“闺女,你男朋友说去替你端点热粥来,让你不要乱走,等他回来。”
慧馨吓呆了,自己哪里来的男朋友?想起来,是启云。启云没来,端热粥来的是那个打扮入时,青春无敌,坐在启云车后长发飞扬的女孩子,问慧馨:“你就是启云捡到的流浪猫?”
什么啊,慧馨想反驳,咳得厉害,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只回了句谢谢,被护士推来的雾化机堵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