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陋。
这里的米,个头很小,产量也低,甚至有些微微发苦,让稍有精神的张晨吃得直皱眉。
但对坐的罗妙悦却是看得直咽口水。
她以前吃的都是些陈谷,就是淘洗得再干净也有股霉味,一年到头能吃米的次数掰着指头都数得过来。
要是自己克夫女的名头坐实,无人敢要,被送到官窑去,那更是这辈子都吃不上米粥了。
所以她连淡淡的米粥香都嗅得有些贪婪了。
“吃啊,你怎么不吃?”
张晨努力咽下又咸又苦的米粥,疑惑的问道。
“我,我们家都是男人吃完了,女人才能吃的。”
罗妙悦嗫嚅的说道。
之前张晨一副大势已去的模样,罗妙悦也不在乎什么规矩了。
可现在张晨吃了东西,又长出力气了,那规矩她就不得不拿捏一下了。
张晨暗自叹了口气,一想起古代女人的地位,还有罗妙悦给自己喂饭时感激涕零的模样,心中一紧。
他将土锅推到罗妙悦身前,说道:“咱们家的规矩是一起吃。”
罗妙悦闻言,嘴角一抽,眼眉一耷拉,声音都哽咽了起来:“相,相公,还是你先吃吧,我。。。。。。”
男人是要干重活的,哪家不都是男人先吃的么?
何况他也还没吃多少,自己一起吃恐怕得分走大半吧。
“你要不守规矩,别怪我把你卖了。”
张晨见气氛紧张,挠挠头打趣道。
谁料!
罗妙悦闻言,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滑落。
她捧起土锅,浅浅的喝了一小口,连米粒都小心避着。
“你,你怎么哭了啊!我就是开个玩笑。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卖了的,已经有办法,可以还上张连山的钱了。”
张晨顿时有些手无足措,母胎单身的他什么时候经历过女孩子的哀婉哭啼啊。
“相,相公,我知道的。”
“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自我懂事以来,还没人这么逼着我吃米粥。”
“呜呜呜。。。。。。”
张晨一脸的错愕,柔声道:“爱哭的也得被卖掉。”
罗妙悦泪眼带俏,轻轻剜了一眼自己不着调的相公,内心却是暖暖融融。
而她的眼泪,却再也止不住了。
“你就知道戏弄我。。。。。。”
张晨只能收起逗笑罗妙悦的想法,接过她手里的破土锅大口喝了起来。
在罗妙悦哀怨的泪眼中,张晨吃一顿饭如受刑般,总算结束了。
月明星稀,白练般的月光浅浅照进了土屋。
吃过晚饭要就寝的新婚小夫妻,紧挨着躺在破木床上。
罗妙悦几次想背过身去面朝墙睡,但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合适,她闭着眼,胸前傲人的饱满急促的起伏,似乎做好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
张晨只觉得罗妙悦紧张颤身得连床都开始晃了,他僵着头看向今天没能修好的木门,心中无限的悔恨。
“你别那么紧张,咱家木门还没修好。”
“哦。。。。。。”
罗妙悦慌得转头看向张晨,朱唇微启,吐气如兰,几乎要将张晨点燃。
忽然,一阵凄厉的狗吠声响起。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