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扭头气得走了,蔡旺生忙追上去,红菱红菱的一路叫着。
王信虎一拍大腿,“哎呀,我说错地方了,我和那人说到塘西去了!”
一群人都骂他坏事,又乌泱泱追着那二人去。
桌旁只留下赵蘅和傅玉行,赵蘅不禁叹了口气,“这撮合姻缘的事比生意都难做。”
傅玉行见怪不怪:“这种事咱们旁人本来就不该瞎出力气。”
又给她递去一袋甜食。
赵蘅说不吃了,一上午事又没办成,倒吃了一肚子炒栗子羊头签蜜饯点心。
傅玉行道:“这是酒酿饼。”
“那我趁热吃两个。”
阳光洒下来,天朗气清,市声繁闹,身后都是抱花提酒的男男女女,直到这时才让人感觉今天果然是一年里最热闹的日子。无论过去多少年,身边人如何轮转,药神节的街头永远是不变的披红挂绿欢欢喜喜。
赵蘅一面吃,一面还感到些沮丧:“你的意思是,这件事真就这么算了?”
傅玉行道:“也未必就要算了,实在是这些主意都太没谱。”
“你有什么主意?”
傅玉行还没说话,王信虎几人又跑回来了,一路大喊:“糟了糟了,蔡旺生叫人给打了!”
原来刚刚那两个被红菱骂走的青皮一时不快,走了不久又叫了几个流氓回来把蔡旺生拉到巷子里揍了一顿,等王信虎等人赶到时,那几人早就逃得无影无踪。
蔡旺生这一天受完旧伤又添新伤,完全不知道这都拜好友们的热心撮合所赐。众人把蔡旺生抬回店里,呲牙咧嘴给他上药。红菱还骂他:“该,叫你忍气吞声,叫你遇到事情老想息事宁人!”
其实她自己头发也散了,衣服也破了,刚刚为了蔡旺生也和那群人厮打在一起。
蔡旺生还笑呵呵的,道:“就是酒没取回来。我一会儿再跑一趟,你就别去了,好好休息休息。”
旁边有人嘀咕了一句,“哎哟,还惦记酒呢,有这心思花在该花的地方多好。”
蔡旺生没听明白,众人都不理他,尤其是红菱。
正说着,门外进来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正斯斯文文询问掌柜的在不在,却先看到一大帮人围着个鼻青脸肿的胖子,不禁愣了一愣。众人忙安抚他,说都是自家药工。年轻人方才放下了心。原来他是有福饭庄的账房,因养心药堂取酒迟迟不到,饭庄索性差人把黄酒运上门来了。
那年轻账房拿着张契,问谁能给他签个字,众人又忙着找纸找笔。只有赵蘅从这年轻人进来开始就直盯着他看,以为自己眼花。
这年轻人,白面皮,白衣白帽,打眼一看,竟有几分故人相逢之感。
其他人还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却看到红菱站起来,对那年轻人道:“你跟我来吧,我给你带路。”
众人都看出红菱态度有异,等两人走了,纷纷问赵蘅和蔡旺生道:“那人是谁,红菱和他认识?”
蔡旺生也愣愣的,摇摇头。
那年轻人,乍一看竟和廖南星有七分相似。廖南星,连赵蘅和蔡旺生第一眼都恍惚,更何况是红菱。
赵蘅马上意识到什么,能把事情安排得这么刁钻的,除了她身后这个一直没出声的人还有谁,“傅玉行,这人是你找来的?”
相似的长相,相似的打扮,还恰到好处的在这个时候出现,“你想干什么!”
这和添乱有什么区别?
傅玉行还很镇静,“大嫂,不然你真当街上随便拉个人来红菱就有反应么。真想试出蔡旺生的心意,戏不做真点怎么行?”
众人随后才知道,原来这年轻人长相酷似红菱多年前死去的未婚夫。王信虎马上警惕起来,“怪不得红菱刚刚这样了,这人可不能轻易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