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裡那张明豔张扬的脸逐渐像雾气一般淡然散去,而另一张脸上带著那日柔和温暖的笑,目光裡有暖阳万顷,向他缓步走来,忽然就让许同舟好似枯缩的心裡瞬间涨满瞭水,有一种温暖溢出。
也不知这算不算,一饭之恩。
——
第二天早上九点,太阳都晒屁股瞭,隔壁叮铃哐啷忙瞭一早上。周与卿愣是没醒,一直到近十点,她才顶著昏昏沉沉的脑子从被窝裡爬瞭出来,脸色苍白难看。
吸瞭吸鼻子,堵死瞭。
再摸摸脑袋,好像有一点点发热。
昨儿晚上不过才吹瞭不到十分钟的冷风,今天一起来就成瞭重度感冒的病号,半残著一条狗命趴在床上。
从床头柜瞭翻瞭一板白加黑,扣瞭两片白片和著水吞下去,隻觉得嗓子眼裡又干又涩,恨不得直冒烟。
刚准备到头睡个回笼觉,手机一个响铃,炸得她耳鸣。
“臭老头,不要打扰我睡觉……”
她迷迷瞪瞪,隻看瞭眼来电人。
“丫头,起来干活瞭,你瞅瞅你,我一不管你你就偷懒,小心懒惯瞭身子……”
李钦光是早睡早起身体好一族,别看他有些胖,可是三高一个没有,每天早晨起来打一套太极,精神得不得瞭。
“……”
“快起来,我早上蒸瞭肉包子,给你留瞭两个。”
“师父,您就让我再睡会儿吧,我有点不舒服。”
周与卿举著电话,头往被子裡埋,把自己活生生裹成瞭蚕蛹。
“又怎麽不舒服瞭?平时跟你说要多锻炼身体,你不听,多吃蔬菜,你也不听……”
李钦光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地念叨,颇有唐僧上身的既视感。
直到有人在那头突然问瞭句,“周小姐怎麽瞭?”
李钦光把电话拿远瞭些,“说是不舒服。”
周与卿趁机挂瞭电话,一心一意睡起瞭觉。
“臭丫头,又挂我电话,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一回头就发现周与卿挂瞭电话,李钦光撇瞭撇嘴。
嘴上骂著臭丫头,人却立马起身往隔壁去瞭。
到底是自傢徒弟,嘴上不说,心裡疼著。
周与卿那股子别扭劲就是跟他学的,学瞭个十成十。
许同舟几乎不用多想,就知道她肯定是昨晚那会儿湿著头发在外面吹瞭风,原本就感冒著,病情加重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心下有些急切。
“李老师,我跟您一块去看看吧。”
说著就要跟上去。
李钦光此刻却是突然停步,一向笑意盈盈,乐乐呵呵的眼睛裡乍现出一道精光,盯著许同舟,半晌才开口:“我们傢姑娘年纪还小,又是单身,你一个大男人不方便过去,我自个儿去就行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