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是过来人,孩子都好几个了,哪里会不知晓这是什么声音?
楚文轩这一生,自诩书香门第,大家风范。
可如今家中竟有人众目睽睽之下,在柴房行这苟且之事!那么多双眼睛耳朵在,他想要当做什么事也没有,拉着大家继续去喝酒怕是不可能了。
气的他一张面皮涨的紫,额头青筋直暴,怒气冲冲的一脚踢开了柴房的门。
他今日里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畜生,如此不知廉耻,不顾纲常礼法,让楚家闹这么大的笑话!
刚才席面上的一通闹,出乎了曹秀莲的意料,此刻听见这声不可描述之声,她又放下心来,暗暗得意,似乎事情又回到了她的掌控!
小贱人,我只是想着叫你爹来,谁让刚才傅家的那个疯子闹腾,把人都招来了。不是我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
你若执意不肯嫁给宝儿,那你就给我去死吧!曹秀莲暗暗高兴自己的计划,如此顺畅完美。
于是,门在被踢开的一刹那,曹秀莲恰如其分的跪倒在楚文轩的面前,泪眼朦胧的哀求他:
“老爷,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管教好孩子,你要责罚贬责我吧,既然他们两情相悦,老爷,我求求你,就成全了他们吧!”
楚文轩铁青着脸,怒哼了一声拂开她,抬脚跨进柴房。
柴房内,只见章赟宝五花大绑的捆着在草堆上不停地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哼哼声。
上身衣裳完好无损,可下身却衣不蔽体,正对着柴房大门,被门外的众人一览无余。草堆边站着个同样衣衫不整,瑟瑟抖的女人,低着头一言不。
楚文轩压下盛怒叫那女子抬起头来,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家教出来的好女儿,竟干下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来。
曹秀莲跪在他身后,看不见被他身影挡住了的章赟宝现在的情形,却依旧不明就里的从后面,牢牢的抱住了他的小腿,越卖力的求他:
“老爷,青若还小,你就饶恕了她,成全了他们吧!”
门外一片哗然,楚文轩的脸是青了又紫,紫了又青。
这,这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是青若这个小畜生?他们可是兄妹啊!难道这小畜生连人伦纲常都不顾了吗?
那女子听了楚文轩的话抖得更厉害了,一下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是少爷差人把我喊了来戏耍的。
少爷说今日宴席只因他是个油瓶子,所以上不得台面,不如就我们二人自己戏耍个尽兴,是,是少爷叫我捆了他起来的!
不然纵然我有天大胆子,却也没这个天大的力气捆住了他来戏耍呀,老爷饶命!”
那女人照着袁统领事先教好她的话对答。
众人往那女子抬起来的脸上一看:憔悴,姿色平庸不算,脸上还有几块铜红色的斑丘,却不是楚家嫡女楚青若。
楚文轩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围观的人却一齐倒吸一口气,想不到楚山长子的继子竟好这一口?真是人不可貌相!
曹秀莲闻言大惊失色,一把用力拂开楚文轩,定睛一看房里的情景,只觉得如同晴天一道霹雳,直把她劈得神魂俱灭,肝胆俱裂。
那个小贱人呢?
和我儿子在一起的,不是应该是那个小贱人的吗?这个女人是谁?怎么和她事先安排好的不一样?
她一下跳了起来,指着地上的女人,厉声问道:“你是何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那女人抖着身子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我住在龙芽胡同,是贵府少爷差人请了我来的,喏~他还给了我这么大一锭银子!”
说着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一锭银子来给大家看。
门众人似乎都有些了然了。
都是世家子弟出身,哪个大宅子里没些明争暗斗的腌臜事,腌臜手段?端的是看哪一个更高明罢了。
今日楚府上演的恐怕便是继母继子联手,想搬倒了嫡女的戏码。不然哪有那么巧,刚刚好他们就被人引到这儿,又刚刚好撞破了这奸情。
那继母,连门都未进,便已高呼成全了他们;头也没回,便知身后站立的便是自己的继女。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有的不过是精心的安排罢了!
亏得是这嫡女棋高一着,来了个偷梁换柱。要不然按今日这光景,只怕不是委身于那继子,便只有悬梁自尽一条路了。
看不出那嫡女娇滴滴的样子,却也是个厉害的。
龙芽胡同是什么地方?暗门子!
在场的一众人,都是世家公子出身,也免不了会去些风月场所应酬一场,或是风流一番,对暗门子是什么地方,多少还是有些耳闻的。
暗门子,也叫暗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