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航看著她,冷哂道:“如果她知道我要来,会在三个小时前对我发起信息轰炸。”
宋思窈无语:“不可能吧这不是ooc吗?鬱理不是这样的人。”
周敬航勾瞭勾唇。
“所以她确实在裡面,和另外一个人?”
宋思窈张瞭张嘴,几秒后在烟雾缭绕中徒劳地抿紧唇线。
她低头揿灭烟,做瞭个“您请吧”
的手势,恨不得这尊大佛原地消失。
周敬航挑眉,翻腕扫瞭眼时间,还剩几分钟就要跨过十二点。
宋思窈盖扣笔记本,随手推到一边。
她坐到黑色琴凳,调整位置,上手奏瞭一曲鬱理先前没弹完《暴风雨》。
周敬航在她行云流水的琴音中站在那扇紧闭的天使浮雕门前,眼神被这堪称浮夸的审美刺得微微痛瞭一下。
出乎意料,这扇看起来隻有美观价值的大门,隔音效果竟然很好。
周敬航静静站瞭片刻,裡面没有传来任何意想之外的声音。
他握著冰凉门柄,向下一旋——
卡住瞭。
周敬航沉思片刻,他收手转身,路过宋思窈时让她别弹瞭,后者莫名其妙,心想这位少爷你又是怎麽瞭,心情转换无缝衔接,刚刚还是摇尾巴的小狗现在是要吃人的头狼。
要开锁不是难事,周敬航找到别墅管傢拿瞭钥匙,他重新回到天使温柔垂眸的门口,食指松松地转著黄铜圈口,神情沉静。
11:59。
宋愈和个年轻女孩子勾肩搭背地踩著泳池边缘,倒数著三二一往后砸去。
白色水花高高泼溅,宋愈从池底蹿出来,湿漉漉的额发被他一手梳到后脑。
泳池边的白色铃兰歪七扭八,被蹲在池子边上的小姑娘伸手扶正。
于咏糖摇著香槟杯,和一个肤色深邃眉眼锐利的希腊画傢调情。
谈至兴处,画傢说一句,于咏糖低头亲她一下。最后把画傢含含糊糊的艺术见解随著红酒一并咽下。
宋思窈单手抱臂,她双眉皱得清晰,浮华奢靡的灯光下侧脸冷酷严峻,一瞬不瞬地紧盯周敬航。
周敬航捏著小巧精致的钥匙,直直没入锁眼。
“咔哒”
——
断断续续的《致爱丽丝》响在耳边,昂贵的波斯绒毯凌乱地扫著破碎的宽口花瓶和一株没有生气的厄尔多瓜红玫瑰。
周敬航抬起眼。
他看见她笔直地架著手臂,极为苛刻昏暗的光线中周敬航看不清楚和她对峙的另外一个人,视角受限瞭她手指轻轻叩著的黑色枪口。
“你给我的感觉好奇怪。仿佛……你在她的故事裡,是个没名没姓置身事外的胜利者。我的意思是,庄铭至少还得到瞭惩罚,无论是哪种意义。”
围栏造得很低,低到他一个不小心,或者她一个逼近,整个人就如断线风筝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