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影对这个心怀叵测的小玩家很不满。引诱他都引诱得不上心,勾到一半居然还能走神。
“你在想什么?”
詹言:“那个……”
两人周围的环境突然像像素色块一样坍塌了。
詹言瞳孔骤缩,猛然向前伸手去抓深影,但阴影瞬间把他裹住护在里面。在两人之间隔了一层幽深的影。
“小顾……”
深影茫然地看着周围。
色块剥落的家像是被水洗去颜料的玻璃画,温暖的色彩泪痕似的淌下,越来越淡。当最后一点模糊的幻影脱落,他的面前显露出了真相。
悬浮在深渊中的石阶一级一级向上,每一级都是一段过去,位列在审判者冰冷坚硬的坐席之下,等待着被评估、被审判。
现在那席位上正坐着一个浑身笼罩阴影的人。
顾见承下意识撤回了阴影。
言言。审判庭。
石阶像胶卷一样在审判席的座椅下淌过。
他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猛然握住那只手。
“言言,不要看……”
阴影分身的话还没说完,就因为规则压制,回到了本体身上。
顾见承的过去像电影一样在詹言的意识里淌过,可他脑中一直定着顾见承方才的那双眼睛。
惊慌失措的,恐惧的……乞求的。
他在害怕。
因为在无限里浸染过的深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会用一张纸巾托起漂亮的飞蛾把它放飞的少年了。
他手上沾染的,不止是吞噬了异常的阴影。
别看。
求你别看。
我曾经卑劣过、狠毒过、凶戾过的样子。
那双星火摇摇欲坠的眼睛在詹言意识里乞求。
可是詹言不去看也会知晓。
让詹言亲身体验那些那些副本原是无限的私心,审判庭本没有这个规则,审判席只需要知晓受审者的过去就可以了。
脱离了无限硬拗出来的环节,这本就是由白泽神通碎片构成的规则自然流过他的意识,使他知晓一切他本不想知晓的东西。
高大的石席托着詹言上升,一道道石阶在座位下破碎。
过去的重石在深渊里垒砌高台,最终他也到达了这漂萍无根的高台之顶,位列于金色的天平之前。
他头顶生着质坚如玉的角,每一缕发都化作了莹润的白。
本就属于他的神通化作道道洁白的光绸,接在他散开的发尾,像高悬于天的神。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无限把他的神通还给了他,于是他也成了这个副本的一部分。
无限看着他笑。
“全知的白泽啊,你看见这金色的天平了么?它选择了你,把我渴求了无数年岁的规则运转之匙给了你。”
“你不来审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