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抬眸看说话的萧淮。
萧淮叹了口气,投降一样道:“什么都成,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能不能别咬你自?个儿?的唇了,不是最怕疼?一生起气来也不怕疼了,也不怕脱妆了?”
见月下根本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萧淮瞅了瞅四?周也没人?敢过来,转了转手上?的青玉扳指,心说就?是在外头,也得低声?下气哄了。
他再次拿舌尖顶了顶上?颚,扫了一眼四?周。
越发放软了声?音,哄道:“你还要气多久,你给孤个日子?”
“或者,或者你怎么能消气,你指条路,嗯?”
“要不,孤给你再把祁三打一顿?”
月下猛得看向萧淮。
萧淮嘶了一声?,又笑道:“还真要再打一顿啊?”
他姿态更软了,“我说朏朏,你就?不能换一家?子收拾。你要不高兴,尽可以砸东西打人?。想砸谁家?,想抽谁,你一句话的事儿?。只是也别只盯着国公府一家?,好不好?”
见月下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目光中甚至没了悲喜。萧淮赶紧道:“不换,就?祁三!”
月下望着萧淮,突然意识到一直是这?样。从她五岁第一次在宫宴上?遇到进京的献王世子,到十岁那年,献王世子变成太子,从此两人?就?再也没有分开过。
一直到她十五岁那年,萧淮突然对她说:“朏朏,孤可能以后不能这?么纵着你了。”
见自?己望着他,他笑了笑,低声?道:“以前孤总觉得旁人?的媳妇,孤就?是惯得脾气再大,也不打紧。可现在,孤改主意了。”
那一天开始月下喜滋滋地知道她一辈子都不会跟萧淮分开。兄妹会分开,夫妻不会。她将是萧淮的太子妃。唯一没变的是,萧淮依然纵容她,甚至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永远是这?样。
月下轻声?道:“纵容我的脾气,教我不讲道理。”
萧淮望着她,还是笑。“孤富有四?海,你本就?可以不用跟任何人?讲道理。东西不好,砸了就?是。谁让你不高兴,抽他就?是了。”
“任何人?。”
月下轻嘲。
萧淮:“。。。。。看在孤的份上?,有些?人?是不是得例外?”
月下突然觉得疲惫极了。“行了殿下,我得回家?了。”
“回家??”
萧淮看着月下,咂摸着这?两个字,冲她一笑:“孤出了趟京,再回来新鲜事儿?确实不少,你都有家?了?”
萧淮知道尚书府对月下来说从来不是家?,空荡荡的郡主府也不是。她的家?原来在皇城,后来她离开了皇城,就?没有家?了。一直在等着嫁给他,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月下也不知自?己怎么脱口而出是“回家?”
而不是回府。“我成家?了,怎么就?没有家??”
萧淮目光盯着她:“朏朏都成家?了,孤怎么不知道。”
翠珏四?个木头人?死死垂头。秦兴也老老实实垂手低头,好像听不见看不见。
月下抬头,盯着萧淮含笑的眸子,一字一句道:
“殿下,我成家?了,是个人?都知道。”
说完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