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贾蓉转过身,边走边说:“行,你都给我安排完了,我敢不从命?”
两人先回东府,然后各自回屋吃饭,饭后出来贾蔷见贾蓉手上拿着个大包袱。
上了车,贾蓉把那包袱解开给贾蔷看,原来是一件极华丽的女人穿的披风。贾蔷啧啧赞叹说:“你还想得挺周到的,把这东西一披,风帽戴上,直接可以上台去扮演昭君出塞了,贾瑞绝对认不出来,我看好你哟。”
贾蓉扶额,说:“你别以为在外面呆着的就是轻省活,你可得估摸着时候,不早不晚地才行。出来早了,抓不着现行,他少不得就要抵赖,咱们白忙乎一场不说,回头凤辣子还不知怎么埋怨我俩不会办事。”
“出来晚了,”
他飞快地瞥了贾蔷一眼,黑亮亮的眼珠一轮,光华流转处带出无限风情,“你不会愿意我吃亏吧?要是我吃了亏,你心不心疼呢?”
贾蔷大囧,说:“少来!要真是那样,难道你就不反抗,任他为所欲为吗?如果那样的话,你自己都不心疼自己,别人再怎样心疼也起不了作用吧。”
贾蓉心里哀叹着自己媚眼抛给瞎子看,只好说:“你还真是……不解风情呢。算了算了,说正经的,等会,你进来了,你要这样说……”
贾蓉又如此这般,教了贾蔷许多话。
且说那贾瑞色|欲熏心,被凤姐儿捉弄了一回还不死心,还要贴上来找不自在。凤姐心里恨不得立刻就叫他死,面上却一点不露出来,抛个眼风,将他的魂都勾了去,于是约下这倒霉的“相思夺命局”
。
那贾瑞白天想着凤姐的标致模样,一整天都是心猿意马,只恨时间过得太慢,等不及入夜,贾瑞假装出门办事,骗过祖父贾代儒,趁人不备,一溜烟进了荣府,躲到约定的那间夹道中的屋子里。
可是时间过了许久,也不见凤姐儿的人影,急得贾瑞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是在屋里来回转悠。
贾瑞等到几乎绝望,正胡猜乱想着凤姐别是又在哄骗他吧,忽然看见黑黝黝的阴影中摸进来一个人。贾瑞一门心思就认定是凤姐,急忙如饿虎扑食一般将对方扑倒在炕上,口中喊道:“美人,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二话不说,就开始撕扯起对方身上的衣裤来。
那人一声不吭,任由贾瑞动作。色字当头,贾瑞急切之间也想不到许多,三下五除二,扯下自己的裤子来,硬帮帮就想顶入。
正在这时,忽然那门“吱呀”
一声响,便有灯光照了进来。
贾蔷举着个蜡台,直照到贾瑞的脸上,还问道:“是谁在这屋里呢?”
吓得贾瑞停下一切动作,呆呆傻傻地望着贾蔷。
炕上的人立马翻身起来,笑着说:“瑞大叔要臊我呢!瑞大叔,你以为我是哪一个呢?”
贾瑞借着灯光一看,竟然是贾蓉,急色之下自己居然男女都不分了,这下子简直是羞愧得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贾瑞回身要跑,贾蔷连忙扯住他,但是毕竟他敌不过身强力壮的贾瑞,一下子就被贾瑞卡住喉咙,甩在地上。
贾瑞正要逃之夭夭,却被后面的贾蓉的一句话定在了地上:“你裤子不要了?这可是物证啊。再说,现在院子外面的门锁着呢,你是出不去的。”
贾蓉斯条慢理地把自己的衣服理好,手中举起那个战利品——贾瑞的裤子,逼到脸上,问着贾瑞说:“想跑?没那么容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贾蔷也按着贾蓉先前教他的说:“明告诉你吧,如今琏二婶子已经将你调戏他这事告到太太跟前去了,太太才叫我来拿你。如今人证物证都有,你可赖不掉了,快跟我走罢!”
贾瑞一听连太太都知道了,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仗着自己平日里教导过贾蔷,又欺他年幼,哄骗他说:“哎呀,好侄儿!看在咱们往日的交情上,你就饶了我吧。你就和太太说压根没看见我,我一准重重地谢你!“
贾蔷看着他由刚才的凶恶形态,这会儿又变得像个小绵羊一般摇尾乞怜,知道这种人可怜不得,便按着贾蓉教他的话说:“这我可做不得主,总没有为了你欺哄太太的道理。”
贾瑞急得给他两人下跪磕头。
贾蓉这才慢慢悠悠地说:“放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你谢我二人多少钱?况且口说无凭,要写一张文契你日后才不会赖账。”
于是,贾瑞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依了贾蓉的主意,没想到贾蓉考虑周全,竟然连笔墨纸张是都随身带着的,这才醒悟到这一切都是凤姐设的局,这两人也是早就演练好的,悔之莫及。
但现在软处被人拿捏住,别无他法,贾瑞只得给他两个人一人写了一张五十两欠契,纸上写的是因为赌钱输了,所以借银若干两。
贾蓉以两根手指轻轻拈起那两张借契,往笔墨未干之处轻轻吹了口气,转头朝着贾蔷邪气地霎了霎眼,然后把那裤子甩给贾瑞说:“你要走,只有往后门那条夹道走才不会被人发现。只是那里有一道小门,现在锁着,你就在那里找个角落窝着等一会,天亮就有人来开门。好了,现在就悄悄地去吧。”
贾瑞如蒙大赦,急急跑了出去。
这边,贾蓉也连忙带着贾蔷往另外一条路上跑,左穿右穿地,又上了一座小楼,埋伏好了,就等贾瑞来钻圈套。
贾蔷看着那满满一缸子的粪便秽物,皱眉说:“差不多就行了,也别太糟践人了。”
贾蓉嗤笑道:“他也算是个人?蔷弟你太高看他了。我要把他平时干的事一一说给你听,只怕就这么一缸子你还嫌不过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