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毫无波澜的对上他的眼睛,继续道:
“我很缺。”
他突然就卸了力,颤抖着松开了手,
我大概听到了他的叹气声,又好像没有。
他看着我的眼睛分明没有错开一秒钟,但那里面很快盛满了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
恨意,失望,厌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哑着嗓子说:
“你要多少……”
说完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着哼了一声,像是自嘲,
“五十万够不够?买你这条贱命。”
我脑子麻木一片。
其实我很想这个时候如果耳鸣或者头晕就好了,总之不要让我太清醒的面对这一幕。
我总是没办法接受我在贺琰面前太卑微,太丢脸,太难堪。
可我现在大概也不配有尊严。
我就站在那里,然后对着他点头,表情从始至终的淡然,
好像我决定的不是我的归属,
这些事也都和我没有关系似的。
“够。”
足够的,
如他所说的,魏之意现在贱命一条,卖器官换钱都想得出来,他肯大发慈悲的给我五十万,我甚至得感谢他。
天色突然又变得很暗,暗的我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能听到他声音很轻的响起,
带着我分辨不出来的一点茫然,
“你还真够便宜的。”
便宜吗?
足够把我逼上绝路的五十万,
能买下最贵的那块墓地的五十万,
换我一颗肾也绰绰有余的五十万,
贺琰说它很便宜,
就像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要为了区区五十万就卖器官一样。
这个天气变得很不好的夜晚我睁着眼睛无眠到天亮也没想明白,
只存在我记忆里的,
曾经和我也算曾经相依为命过的贺琰,真的存在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