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夏末哭雨,心情影响天气。
然而温度不受影响,尤其是教室,更是闷得如同罩在密不透风的塑料袋内。荆平野数着自己的试卷,划分好,夹在文件袋里,看向窗外蒙蒙雨水,忍不住想:应逐星那里也下雨了吗?
距离应逐星离开,已有一月时间。
如同想象的一样,在分别刚开始的那段日子,的确产生了戒断反应。
比如晚自习结束后,会下意识注意门外的声音。比如课间时,总会在连廊短暂停留。不过最强烈的时候,是大休回家,晚上一个人睡在下铺的时候,荆平野会感到难过。
每回想的时候,都会摸指环内侧的盲文。
不过,这种情绪很快得以稀释。
应逐星遵守诺言,经常同他联络。他跟着应博去了上海,晚上有闲空时,会掐着晚自习结束后二十分钟的时间,和荆平野通话。偶尔可以视频,大多数情况仍是语音通话。
应逐星:“今天吃什么了?”
荆平野:“糖醋里脊、西葫芦炒蛋,还有一份米饭。我天,咱们学校的糖醋里脊太难吃了,全是面粉!下次再也不点了。”
应逐星笑了起来:“我之前听我舍友说,二楼的牛肉面很好吃。”
“那我明天尝尝。你今天呢?”
应逐星又说自己吃了什么。荆平野听完,才问:“那今天去医院了吗?”
“今天做了眼底荧光血管造影检查,还有什么相干断层……我也不大记得名字,之后打算再换家医院,问问其他专家的意见,”
应逐星补充道,“一切都很顺利,别担心。不说我了,你今天怎么没和陈千一起回宿舍?”
“我让他先回去了,”
荆平野嘀咕着,“他在我旁边,我不好意思说话。”
前一个月,都是陈千陪着他一起晚自习学习的。
开学后,陈千是第一个觉应逐星可能休学了的事情,并追问不停。
荆平野原本不打算提治疗的事情,毕竟成功与否尚且是未知数,太多人知道也未免给应逐星压力。只是陈千猜测的方向歪七扭八,一开始猜应逐星转学了,之后猜应逐星参加夏令营了,最后已经开始猜两人可能分手了。
这简直是诅咒!
荆平野连忙澄清。听完后,陈千双目瞪圆,震声:“我日,能好?!”
“还不一定呢!”
荆平野说,“别声张出去了。”
陈千给嘴巴上了拉链,沉思许久,开始感叹当代医疗科技展造福人类的几重维度,最后说:“难怪都没人陪你加班学习了,可怜鬼。”
“没恋爱谈的才是可怜鬼。”
荆平野反击。
与陈千斗嘴几个回合后,陈千说:“这样吧,我陪你一块加班,正好督促督促——我还想上个一本呢。”
于是,双人学习小组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