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热切道:“殿下,我能见见这个人吗?”
李奉恕看他一眼:“现在不行。他还在宗人府。”
邬双樨窘迫,李奉恕慢条斯理喝口茶,周烈取过铳来也是一番倒腾,忽然门外飞过一只鸽子,周烈转身瞄準开枪一气呵成,铳声一响鸽子应声而落。
李奉恕笑:“本也是你的拥趸送给你的,起个名字吧。”
周烈道:“拥趸?”
“他在宗人府里连自己命都不担心,心心念念都是你,你可快点感动吧。”
周烈哭笑不得:“那……”
李奉恕道:“名字?”
周烈道:“他叫什麽?”
李奉恕道:“李在德。”
周烈道:“那就……德铳呗。”
王修道:“久仰丹阳将军,今日一见果真令人心生仰慕。今天就在家吃吧,鸽子还能加个菜!”
周烈道:“这铳打的鸽子没法吃啊,火药捡不净,还一股硝味……”
王修冷笑:“那鸽子是我养的。”
周烈道:“……好吧。”
午饭时真端上了只鸽子,红烧的。一股子火药味。
王修原本想训练信鸽,几只鸽子都是千挑万选的,结果被周烈打死一只。周烈也干脆,就着硝味和不知道是不是没捡干净的火药碎渣把鸽子全吃了,令王修痛痛快快地出了口气。
席间周烈询问邬双樨,在京城可有住处。邬双樨很坦然地说:“没有。舅舅虽然是北京人,俸禄养活一大家子也巴结。住处颇挤,我本不欲麻烦舅舅,想自寻住处。没想到京城花销如此高,现在也犯愁。”
王修道:“不如就住在鲁王府?”
邬双樨爽快道:“那便谢谢殿下了。”
李奉恕一直没吭声,想旁边的那把德铳。这德铳做得有些简陋,花俏装饰一概没有。他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如果后装铳真的能成对大晏军队意味着什麽。周烈很高兴,甚至破例喝了两杯。邬双樨一直有点拘谨,好像放不开似的。王修笑着摇摇头,这一桌人。
邬双樨到京城这麽多天,携着一身辽东风雪的少年将军,简直成了达官贵人争相结交的对象。家里有适龄女儿的也都打听邬双樨娶亲没有,有意结亲。邬双樨一直装死,哪儿也不去,只是等待周烈。
这也是个聪明人呢。
这两年辽东将领换得走马观花,没死在沙场上全死在朝堂斗争上了。邬双樨的确需要一个粗壮的大腿抱一抱。
可惜,他到底知不知道摄政王是个什麽境况呢。
午饭过去,周烈还想试一试德铳。李在德做得仓促也没给德铳单独配火药丸,用鸟铳药丸顶替的。后装的火药果然能提高速度,尤其是不用火绳,燧石即发即点,自来火就是快。但是德铳缺点也明显,射程不如鸟铳远。周烈试射了几发,装药发射一气呵成,的确只在几息之间。
邬双樨也试了一发,赞道:“后装火药名不虚传。若是军队都有这个,便用不着三段射,人力也可节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