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刺客藏身处,都在裴凝莺的殿,她若有心掺和,不会傻到让他们藏身自己的殿。
仇凛英很快想通,这是有人蓄意陷害。
可裴凝莺在晚上总是看不清楚,上次从湘盈殿出来,都是一路打着趔趄走,还差点撞上了他,却能配合他在夜里认出有三名刺客。
她肯定是知道许多的,必须问她。
冷静一番后,仇凛英才发现,他哪里是沖动了些,分明是太沖动了!什麽都没想好就过来了!
处理公事时,他从不会这般粗率,可每次都在裴凝莺这失态。
一定是她太烦,烦得他脑子不灵活了。
裴凝莺被他淬毒般的眼神吓到了,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心翼翼问:“公公,你生气了?”
仇凛英回过神,又端上他的冷漠样,“没有。”
“哦,那你耳朵怎麽红了,不是气红的麽?”
“……”
仇凛英不想回答她这话,只是恼她,她便不再问,正经起来,“大半夜,你寻我,不就是有事找我麽,你问罢。”
她跟个受惊的鸡崽似的,仇凛英又觉好笑,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本想呛她几句,又怕她待会真烧糊涂了,便直接问:“上次的刺客,你可记得他们有什麽异常?”
裴凝莺弯眼展笑,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我知道,但你得给好处。”
不然她是不会说的。
仇凛英愣了。
她都这样了还在和他讨条件!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抓到宫狱去审算了,可她这样子,估计还没进去就一命呜呼。
自然,裴凝莺也很清楚她的状况。
仇凛英扯了个很难看的笑,站了起来,从桌上端来一碗药,“喝了说。”
裴凝莺摇头,“空肚子喝药,那能行麽?”
仇凛英无语,“……现在宫人都歇了,上哪给你弄来膳食,只能等到明日。”
裴凝莺往仇凛英那边靠了靠,拉过他一只手覆在自己额头上,“估计明日就烧成傻子了,还怎麽说?”
手心传来的温度很烫,烫意从皮肤迅速蔓延进血肉,仇凛英垂眼,眸光流转在她身上。
他默了会,道,“走罢。”
“去哪?”
仇凛英没答她这话,只让她穿了衣裳跟着走。
出寝殿,裴凝莺非常厚脸皮地拖住了他,指了指耳房,“人可以走,药留下。”
于是,沉叶端着这碗药很震惊,并震惊地喂给了浮桃。
外面下着雨,深秋的雨格外凄凉,夹着凉风,刮打面庞。
仇凛英来时很急,没有提灯,撑着一把纸伞就过来了。
裴凝莺跟着他走之前拿了把纸伞,可惜,她看不清路。
三更半夜,宫人都歇了,宫道上也不照灯了,黑灯瞎火一片,又下着雨,走两步便是一个水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