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轼递给他一杯水,“你喝些再讲罢!省得口干。”
仇凛英垂眸瞥了眼,接过抿了一小口。
卫轼盯着他喝下,慢慢收回了视线。
他知道仇凛英很讲究,很爱干净。
可那杯口还残留着一层浅浅的口脂。
端午时节,宫里举行了祭祀活动。
小皇帝出了宫,去看龙舟竞渡,被小皇帝青睐的舟队一举夺魁,得了不少赏,轻松的氛围让百姓也乐在其中。
与民同乐,为民分忧。如今的小皇帝与太后名声愈来愈好,很少再有人因他们年岁小而指责其无能。
司礼监那掌印一天到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百姓说他不在的日子都在祸害人间,可那也只是说说笑,不曾像往昔一般,痛骂憎恨。
掌印确实没干什麽大事了,风声流言也就少了。
端午后三日,边疆来报,赤度国内人心动蕩,军心溃败,鸣光正往赤度国城内一点点进攻。
方扬把在纪家所见听闻尽数报给裴凝莺,纪中君一直妄图遮住纪阁老耳目。
裴凝莺当即劈手横夺玉观声,将玉观声从仇凛英手里抢过来。
她放了玉母,给了玉观声一大笔钱,玉观声感念其恩,两人恩怨纠纷就此化解。
玉观声心甘情愿为裴凝莺办事,前往纪府,为纪阁老一人躬身医治。
年末,与赤度国开战的军报八百里加急传达皇宫,裴凝莺许其开战。
这仗真正打起来了,打了两年。
赤度归顺,收複失地的消息传进卫国,天下皆喜。
这消息,裴凝莺等了拢共三年,三年来,黑云压城的梦境太过鲜明,即便整整三年过去,她依旧清楚记得。
如今,总算一切向阳。
阴云终究消散,曙光照耀卫国,落进百姓的眼里。
后来,鸣光归京。
她大捷有功,任其骠骑将军,统领一方禁军,同时封了诰命夫人,赏银万两。
有鸣光作为女子带头立功,掀起卫国一阵潮流,各类女学堂、女军伍也都逐步开展起来。
纪中君为代表的主和反女官的党派危危欲坠。
获骊捧着一手瓜子,踹开菱荇殿的大门,悠哉悠哉进来。
殿内,鸣光正在叩谢太后。
“哟,做什麽呢?”
获骊步步走近,将剥好的一手瓜子儿塞到裴凝莺嘴里去。
获骊本就妩媚妖娆,三年时光的雕琢让她愈发成熟魅惑。
裴凝莺打量着她,嚼着嘴里的瓜子儿,待全部咽下,她道:“在打算给鸣光寻亲问姓。”
获骊挑眉,走过去擡起鸣光的下巴,让她的脸暴露。
那是一张被边塞寒雪风沙打磨过的脸,皮肤并不娇嫩,肤色也偏古铜色,眉眼犀锐。
获骊挑眼看了会,笑道:“呵,我倒是觉得你长得有几分眼熟。”
她也不忌讳,坐下便开讲:“我家从前大多也都是入军伍的,后来全家死在疆边,我流落南下,若你也是无亲无故,倒是可以往祖上追查,看看咱俩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