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朝她招手,倾情推荐。
“我没那麽神经。”
她翻了个白眼,掉头就走。
她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相信他跟到这里来,生命如此短暂,她为什麽要浪费人生宝贵的二十分钟陪他在这里发癫。
才走出去没两步,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大且带有回声的呼喊。
“陈见月——见月——月——”
那一剎那,陈见月第一次感受到双脚被人钉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感觉,名为羞耻的烈火自脚底“蹭”
一下烧到脑门,喉咙像是被什麽东西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尴尬。
她捏紧了手中的酸奶袋子,有那麽一瞬间,真的恨里面为什麽装的是酸奶而不是硫酸?
“你是不是有病?”
她艰难地转身,露出诚恳的、对眼前人精神状况表示担忧的神情。
江柏不以为意,还龇着大牙笑眼弯弯,“说对了,就是这个道理!与其内耗伤害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喝酒伤身,发疯养性,不然真该憋出病了!”
不知怎得,陈见月忽然有种明明跟他没差几岁,但就是隔着一条马里亚纳大海沟的无力感。
她无语,无言,无话可说。
陈见月深吸一口气,叹出去,默默掉头回家。
见她要走,江柏追上来,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不喊也行,那你偷偷告诉我你为什麽不开心?”
陈见月快步走着,面如死灰,“我没有不开心。”
“拒绝沟通也是冷暴力的一种哦。”
他亦步亦趋。
“你应该庆幸我没有使用热暴力。”
陈见月按捺着性子。
江柏毫不在意地笑,“要是能让你心情好起来,让你打两拳也不是不行!”
陈见月忍无可忍,停下来,“江柏,你不是问我为什麽不开心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因为你,因为你的无礼行为我现在很不开心,你满意了吗?”
她一鼓作气说完,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过分,情绪稍稍冷静下来,“你看,有些话说出来注定会起争执,我不说就是因为不想吵架,也请你适可而止。”
因为父母的原因,陈见月受够了无休止的争吵和互相折磨,所以她讨厌争执,习惯用逃避和冷处理去解决问题。
本以为说完这些江柏多多少少会有些生气,因为他的出发点是为陈见月好,这一点她也能够感受到,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笑了。
“陈老师,你知道我们做律师的最擅长的是什麽吗?是倾听客户的需求,帮客户争取最大的权益,让客户开口,就是我们要做的第一步。”
“争吵是为了发洩情绪,而争执是为了解决问题,无论是哪一种,只要肯开口,便是迈出了第一步,你能开口跟我说这些,我很开心。”
大概真诚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必杀技,江柏看向她的目光坚定而专注,反倒让陈见月有些动摇。
她无奈地轻叹一声,“所以我该夸你们律师能言善辩吗”
江柏摇摇头,走过来,“我只是想告诉你,能够通过沟通解决的问题不要闷在心里,一时解决的不了的也不要沮丧,小时候我们以为天大的事,再回头看也不过是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