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怀随口应着,早已近前几步贴在福安老夫人怀里,仰头含笑细心宽慰安哄着痛哭流涕的老夫人。
只是福安老夫人看他一眼,就侧头落泪,不忍再回头看时,又不禁眼泪婆娑,一发难控。
“奶娘不必伤心了,麟儿的话也没大错,头发断了不能续,养几年就好。只是这消息绝不许传去皇上耳边。”
长公主转向在场众人喝令:“若是谁个长舌多言,定不轻饶!”
福安老夫人哆嗦着手抚弄那几绺断发,触及时如烫扎般又收手,泪就不曾断,自言自语叹气:“父子冤孽呀,冤孽,该不会真被隐太子不幸言中?”
“奶娘!”
长公主惊得制止,目光中都含了隐隐的恐惧,昭怀好奇的目光仰视福安老夫人,福安老夫人避开他的目光。抚弄他的面颊道:“皇上最是疼哥儿,罚哥儿在这里不过是敛敛哥儿的性子,待皇上气消了,自然接你回京的。”
昭怀却扮出一脸灿烂的笑,深抿了唇带了几分羞怯道:“老寿星,昭怀不想回京城,凤州真是山清水秀,孙儿在此得了一座田庄,这几日同晚秋妹妹教了农户在种胡瓜,那些大旱干涸的土地引来河里的水可以种地,待收成时一定让老寿星亲口尝尝麟儿亲手种的胡瓜。”
昭怀认真的样子还带了几分稚气,福安老夫人的泪水不停,拍哄了他嗔怪:“哥儿还安了心一定要做个庄稼汉吗?”
“没有春种一粒黍,秋收万颗子的农户,哪里有父皇的万里江山?庙堂之上指点江山是为父皇尽忠,辛勤耕耘田间也是对父皇尽孝呀。”
长公主扫视他一眼冷笑,翕翕鼻子骂:“就属他鬼大,奶娘你也信他的鬼话?”
明驸马却是不发一言,沉了脸打量昭怀,目光又迅忽如箭射在鼻青脸肿的儿子至仁身上。
至仁慌得避开父亲的眼色,掩藏心里的局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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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脑香清凉之气润肺,长公主在绣榻上观看荣妃为皇上亲手绣的龙袍,评点着线脚针法,却听内侍通禀:“皇上驾到。”
众人起身迎驾,也不曾留意床榻上玩耍的小麟儿。
“哎呀”
一声惨叫,迎了皇上进殿的众人听到三殿下一声惨叫,快步敢来。
床榻上麟儿揉着屁股翘了小嘴立着,围着猩红的如意肚兜,露出白嫩如藕节的腿臂,他撇撇嘴,委屈的哽咽:“父皇……针扎到麟儿。”
欲哭又强忍下泪。
“哎呀,小千岁,可是伤到了哪里?”
九一公公闻讯赶来,心疼的把五岁的麟儿从床上抱下时,只听长公主嘶声尖叫:“哎呀!你往哪里踩呢!那是龙袍!”
可是吓得麟儿一个战栗,愕然的望着大姑母。
昭世安皱眉,沉下脸,一把擒过麟儿,不等他开口,麟儿怯怯的望着父皇要扬起的巴掌,揉着屁股眼泪盈盈嘟哝:“父皇,这针扎痛麟儿了。”
昭世安长咽一口气,看幼子那楚楚可怜的神色也只得作罢,翻过他的身子看,白嫩嫩的小屁股上果然渗出一粒鲜红的血滴。
“看看,可不是,扎出一滴血来。”
九一公公心疼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