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打量了她身体,寻思等下该给她怎么穿衣保暖,嘴上说道,“周季萌有事不来,今晚我带你一起睡了。”
景元琦听闻,朝他甜甜一笑,“不错,陛下甚是贤惠,马上可以晋为正宫了。”
景令瑰抓紧她的胳膊,“放肆!”
火气欲燃未燃,景令瑰转念想道,等下见了周季萌和周芜,定要你哭得凄惨。
他压下不满,温和了语调,“走吧,阿姊。”
“我不走。”
景元琦见他又忍了下来,顿觉无趣,转身不看他。
再叁纵容她的皇帝压抑喊道,“景元琦!”
女子再度看向他,认真说道,“除非你亲自背我去。”
反正他是主动送上门来的,不好好折磨一顿,都对不起他的谆谆爱姐之心了。
景令瑰有种无力的迷茫,每次想折磨她,怎么被折腾的还是他自己。
“好,好,我背着你去。”
他气急反笑,景元琦,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时候多猖狂,过会便是多震惊!
景元琦穿的严严实实,还裹上一件厚实的紫貂裘,戴着风帽,趴上了景令瑰的背。
路并不短,还有不少冰雪,景令瑰让宫人扶着自己,好把身上这位祖宗背安全些。景元琦凑他耳边吩咐道,“以后坐车,你给我驭马。”
景令瑰几次想把她甩下去,还好都忍住了。
来到那处阁楼,景元琦欠揍的声音又响起来,“你是走错地方了?”
他就这么喜欢背着她?
景令瑰有意避过那些雪水,把她放到门口,面无表情,十分冷漠,“没走错,进去吧。”
景元琦冷哼一声,刚要粗暴一把推开门,里面就传出一阵尖叫,“阿兄!”
皇帝听到这声尖叫,内心冷笑,也不知道那个前朝女官、文幼旋还有刘氏多久来,好戏马上就要演给她看了。
“什么声音?”
景令瑰推开门,头也不回,“周芜。”
景元琦连忙跟了过去,景令瑰走到床榻前,站定,见她跑来,忽然痴痴一笑。
那个笑容,彷佛胜利在前,吞下一整个猎物,又或者嘲弄猎物再跑也是徒劳,看得她不自觉退了几步。
景元琦骂道,“谁准你笑了,笑得那么丑!”
景令瑰被骂的一颤,怔忪后恶狠狠说道,“蠢,你的好郎君,在跟妹妹颠鸾倒凤着,你还想着作践我,谁给你的胆量!”
她瞟了一眼,周芜被撕碎的布条绑着,衣衫凌乱,但未有露出的痕迹。周季萌跪在墙角,墙上有一道血迹。
景元琦立马慌张了,也不顾景令瑰,跑去门口喊着,“来人,唤太医来,驸马受伤了!”
门口等着的太监即刻回道,“殿下,奴才先给驸马包扎一下。”
“快去!”
景元琦被景令瑰拉着回到那个床榻前,景令瑰似乎陷入魔怔一般,也不看她,兴奋地盯着狼狈的周季萌和周芜,念经式地说道,“看到没有,兄妹相奸,悖乎人伦,他跟我们一样。景元琦,他配不上你,把他杀了,可好?”
“陛下,赵丹伊、文幼旋和刘仲妃到了。”
绿摇轻声说道。
景令瑰如梦初醒,“直接进来罢。”
“带公主先坐下。”
“是。”
景元琦盯着绿摇,绿摇搀扶着她,低低道,“公主莫怕,陛下不会伤害公主。”
她嘴角扯了扯,不再说话。
景令瑰见周季萌伤口被清理包扎好,意识清醒,吩咐道。
“赵丹伊,你先说。”
捯饬一新的老妇人被换上了宫廷女官服,倒是有几分犀利的模样。
“陛下,十九年前,南阴王之乱,平梁公主受牵连被杀。公主与周霁育有一子周季蘅,不足一岁,周云与妾室刘仲妃也有一男婴季萌,皇宫派人来诛杀公主之子,周云拦下了我,把周季蘅换成了亲子周季萌。”
“我后来因为被株连,流放至南岭。多年后才流寓逃难至京,知道周大人正是当年公主之子,于是告知周芜。”
景令瑰饶有兴味觑向周季萌,见他不可置信的神情,几乎笑出了声。他复又看向刘氏问道,“刘仲妃,你为何不告知实情,这可是欺君之罪!”
“陛下,贱妇亦不知季萌身世,当时周云只告知说是旁支子,贱妇不敢多问。”
周季萌摇摇晃晃起身,头上的伤口被牵扯地又渗出血。他的一身墨蓝长袍,此时成了沉重的巨石,迫他直不起身体。
“不可能,不可能……”
血自额头冒出,顺流而下,糊上了他的双眼,整个人就像索命的厉鬼,跟来时的君子端庄,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