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宁眼神一亮,犹犹豫豫软声道,“和十三哥哥待太久了会长不高也变黑,所以十三哥哥等幼幼长高了再来好不好?”
话语里似乎是不在乎变黑了,但是一定要长高,一副牺牲良多的模样让石喜哭笑不得,到底是小孩儿都这样还是只有容姑娘会如此?怎么有时候那么聪明,有时候又那么好骗呢。
话说回来容世子对他们太子是有多大意见,如今连这种话儿都编得出来。
“黑?”
燕归平静重复,“长不高?”
小姑娘听着他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不知为何冒出心虚来,许久才点点头,试图往外偷偷溜,“不、不是幼幼说的……”
燕归看着她,突然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成功把小姑娘迷惑住,成了一只小呆鸟,任人逮在手心。
…………
一刻钟后。
燕归提着泪眼汪汪的小姑娘出亭,让不敢靠近的阖府众人都深吸了口气,太子这是对他们姑娘做什么了?怎么哭得这么可怜。
他们竖起耳朵来,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知道错了?”
“幼幼知道了,十三哥哥一点都不丑,十三哥哥很好看……”
之类的话儿,俱是摸不清头脑,这到底都是什么事儿?
待容云鹤赶回府,幼宁昨晚才被洗的脑已经成功被扭转回来,让他内心不住叹息,太子来得太快了,若再晚几天,幼宁就没这么好哄了。
一见面,未来的君臣二人双眼对视间自是火花四溅、电光闪烁,无论如何都谈不上祥和。幼宁瞧瞧这个、望望那个,干脆跑到自家爹爹身边张开手,“爹爹抱。”
容候乐呵呵把小闺女抱起,亲了亲带着湿意的眼,“幼幼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爹爹帮你打回去。”
此话分明意有所指,然而幼宁摇摇头抱住他,不肯把燕归供出来,稚声道:“幼幼做了噩梦。”
容候语噎,不满看去,不知太子给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也许只要牵扯到疼爱的妹妹女儿,大部分男子都会化身幼稚鬼。正如此刻,明明太子为君,容候与容云鹤硬是没卖他半分面子,到了前厅,幼宁一落座,就一左一右陪去,将燕归给生生挤去了对面。
燕归:“……”
管家和石喜同时抽抽嘴角,不知说什么好,干脆眼观鼻鼻观心,当什么都没看到。
燕归此次来除了看幼宁,自然是有正事,岂料刚见着人就被打了岔,直到午膳方歇才能坐定好好相谈。
幼宁被领去小憩,燕归看了会儿她背影,收回视线道:“皇祖母就在这几日了。”
自从母妃去世后,燕归基本就再没有过什么伤心的感受,就连幼宁与他人亲近或疏远他,更多的也是一种偏执占有欲作祟的愤怒或低落。从某种程度而言,燕归已经失去了一些普通人应有的感情,是以虽然太后这一年待他很好,他说出这话时旁人依旧感觉不到什么情绪。
容候父子对视一眼,正色道:“殿下的意思是?”
太后知晓自己将不久人世,要交待的事自然繁多,燕归只挑了与侯府有关的两件事,“皇祖母与父皇已拟旨,待皇祖母西去,父皇便将朝事全权交于我。同时命宁安侯并谢太师为辅政大臣,赐婚宁安侯之女幼宁为太子妃,十年后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