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看到过他半夜给我婶子偷摸倒过洗脚水。
奶奶和我也都知道,他还曾偷偷去帮婶子的娘家人干活。
还有所有认识婶子的人都叫名字芹娘,只有二叔叫婶娘:小芹,嘿嘿。”
许老太边煮面条,边听着孙女这番话忍不住乐了。
必须再做点儿主食。
孙女做的锅出溜只够她们娘仨吃,没有想到“仨有”
突然回家。
而许老太这回做饭并没有大秀厨艺,她没想着要做得有多香之类的。
她只按照原身煮面条的方式,碗底放盐,放点酱油,一勺醋,葱花,将干辣椒用灶坑火烤糊掰碎放碗里,再舀一点点猪油,浇上热开水,煮好的面条放碗里,这就完事儿了。
确实没她以往做的面条好吃,但“亲娘”
已经没了。
许老太希望“亲娘”
给儿子们做面条的味道,会成为那哥仨生命中的记忆,那就是家的味道,她会永远像这般给做的。
许老太将三碗面条端上桌时,听到孙女又给直播间家人们讲老三一米八五,吃的最多,人特仗义,属于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沾枕头就睡觉的性格,当属叔叔里最不爱问东问西的那个。
至于老四,又给许老太听笑了。
“我小叔比我给力,像太奶来家管东管西,我奶被气得说不出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我小叔就上。
前不久盖房子不是欠太奶二两银钱?大伯爷和大伯奶上门讨要,就是我小叔说,还给你们。
那次太奶还误会奶奶以为要再嫁,就在全村面前骂了奶奶,小叔也说,不就是二两银钱吗?要钱就说要钱的事儿,我骨头榨了都给你,但骂我娘就是不行,无论我娘嫁不嫁也轮不到你骂,亲奶奶也不行。
给太奶气得捂心口,这次外出打工差点儿不想带小叔出门。
记忆里,小叔有时还像个贴心小棉袄,能陪我奶唠家常,叮嘱我奶冷要多穿衣。”
所以开饭时,老四来得晚一些,许有银正用草木灰水使劲抠指甲泥,许老太就喊道:“我小棉袄呢,开饭啦!”
“来啦,娘!”
小棉袄来了。
饭桌上,侄女给炖的鱼,这些年过年也没吃过这般好,给炖一大盘子。
老娘又给做的三碗加了猪油的热汤面条。
还有于芹娘特意洗了颗白菜芯、切了点萝卜条,烫点菠菜蘸酱。
于芹娘听那些外出干活的人回来说挺想吃菜的,因为在外面干活就是些干粮,喝口水就完事儿,别说肉,菜都吃不上一口,她才准备的这些。
哥仨望着桌上冒香味的饭菜,忽然不会动筷了。
从出就开始心算还要几到家。
终于到家,似乎不吃这些好东西也很解乏。
另外,不知是困大劲儿了还是怎样,这是他们能吃的吗?吃黑面干粮,冷不丁看到肉都眼花,总感觉像场梦。
许老二夹起一大块鱼肉:“田芯儿,来,你吃,叔这筷子还没用过。”
许田芯说我知道你没用过,可二叔,你们怎么啦?
许田芯挨着小叔坐,又侧头看眼许有银,现在观察她。
看她干什么。
许田芯一筷子夹条整鱼放小叔碗里:“吃,不准说不好吃,我炖的。”
许有银急忙低头吃鱼肉,掩饰住红的眼圈儿,心想:看看,侄女是真想他了,嗷嗷想。
以前鱼头都不舍得给他,今儿给他夹鱼肉。
许田芯又站起身给三叔夹鱼肉。
二叔是奶奶给夹的肉。
奶奶说:“不要想大半夜不干活吃这么多干啥,也不要想着节省给明。今夜咱家人就什么也不寻思,好好吃一顿,来,我带头,尝尝我孙女做的……哎呦,真香,随我啦。”
于芹娘美滋滋,“那指定是随您了,连我都随,咱家好的都随娘。”
又劝她男人:“快吃啊,我最近啥也不寻思,娘让吃就吃,让我喝我就喝,听娘的准没错。”
许老二看眼傻媳妇,他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心想:这个没心没肺的,真看出来了,在家挺享福,这婆娘好像有点胖了。
最可气的是,他刚刚趁家里人都不在跟前儿时,问于芹娘在家过得咋样,于芹娘问他想听实话还是听想听的,给他整一愣,啥意思?
然后这婆娘说,实话是她们娘仨在家好得不得了。
听想听的嘛,“夫君,你咋才回来呢,我们仨心里可惦记你们了。”
他听懂了,合着实话里还有一句,无所谓他回不回来,是吧?
好在最后这婆娘还有点良心,哭了,心疼他咋瘦成这样,非要扒他衣裳,他被吓得赶忙躲开。
许老二打算这些都和弟弟们一起睡,擦身子也不用媳妇帮忙,要不然鞭伤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