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爷又暗中瞪了眼6渟,才干笑一声道。
“是这样的,瘟疫蔓延太快,地牢与外头隔绝,6大人又因身体不适”
“本官身体不适不是被你们用刑所致么。”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接下来的好一会儿,周围静若寒蝉,只余下一阵阵不敢置信的抽气声。
刘师爷猛地看向6渟,眼里带着狠厉与警告,而6渟只淡漠的迎上他的目光,平静的可怕。
那一瞬间,刘师爷彻底后悔了。
他真的不该将他放出来,此人一身反骨,怎会轻易任他拿捏
“什么意思,刘师爷对6大人用刑”
带头的那人最先反应过来,看向刘师爷的视线里带着浓浓的防备。
刘师爷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抹笑,道“6大人在说笑呢,6大人只是因身体不适,又怕在外头染上瘟疫,这才去地牢躲了一些日子”
“你闭嘴”
带头的中年汉子突然怒斥道。
若说刚刚他们还有所怀疑,可刘师爷这句话他们却是万万不会信的。
“6大人一心为白玉县着想,虽是文官不会半点拳脚功夫,可当年却以身犯险,带着人闯了无数山头剿灭山匪,还白玉县一片安宁,怎会是你口中的贪生怕死之辈”
“你少信口雌黄,污蔑6大人的名声”
“就是,6大人正直无私,是白玉县的青天大老爷,怎会因惧怕瘟疫而躲藏起来”
刘师爷向来拿捏着姿态,何时被一帮白身这般吼过,当即就面色铁青,狠狠瞪向百姓。
“你们大胆”
“刘勇,是你大胆”
6渟冷声打断他,转身一步一步逼近刘师爷。
“勾结奸臣,贪污赈灾银粮,不顾白玉县死活,造成百姓家破人亡,饿死无数,引瘟疫却隐瞒不报,还欲以屠城来阻止瘟疫,如此恶行,简直毫无人性,妄生为人”
刘师爷不过是仗着身后的大树才有几分底气,又哪里能压的过6渟的气场,不得不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不仅压下本官上报朝廷的奏折,还为阻止本官进京面圣,对本官三番五次下杀手,打断本官双腿丢于乱葬岗,若不是本官得人相救,此时已在京城的乱葬岗里化为一堆白骨”
6渟的眼神犹如淬了刀子般,直直盯着刘师爷,将他逼的退无可退。
“本官死里逃生回到白玉县,刘师爷却将本官扣押在地牢,用了重刑,若无混进地牢的百姓暗中相救,本官此时怕是尸体都臭了”
刘师爷看着6渟眼里的杀意,双腿打着颤,他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听了那和尚的话,将这人放出来
百姓早已惊的瞠目结舌。
怎么竟然还有这等事
“刘师爷不是很会找帮手吗,永安府尹,安林县的县令,新阳城府尹,怎么,这些人都不管用了才想起本官来了”
“如此看来,刘师爷那背后之人,也不过如此”
刘师爷面色惨白,但仍旧强撑着“6大人别血口喷人”
“本官血口喷人那刘师爷倒是说说,本官哪一桩说的不对”
“是无人压本官的奏折,还是无人在京城外追杀本官,亦或者刘师爷未伙同你背后之人将本官关进地牢,施与重刑”
6渟一边说,一边解着腰带。
“若刘师爷觉得本官污蔑于你,本官便给你看看证据”
宽大的绿色外袍褪下,年轻县令的身姿便愈单薄,原本量身定做的雪白色里衣已经显得格外松弛,背部还沾染着点点血迹,可想而知,这几个月年轻的县令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肩上的里衣缓缓褪下,背上密密麻麻的鞭印闯入众人的视线,惨不忍睹。
有刚结痂的,还有伤口处带着血丝的,整个背上一片猩红,竟连一处完整的皮肉都没有。
这还是经过治疗之后的样子,这样的重伤若无长风寨的上好伤药,6渟根本不可能活到今天。
百姓看了一眼后都不忍再看,纷纷瞥开目光,有些受不住的眼里已经弥漫着水汽,哽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