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车这些年日益壮大,已成高车汗国,北镇部族众多,除却鲜卑族,还有不少北方部酋,一旦广阳王当真谋反,鲜于文茂投靠,与高车汗国再达成协议,吞并蠕蠕,南下攻打,那么大周危在旦夕。
“如今广阳王退守定州城外,不知究竟是战退,还是意图吞并定州,于定州称王啊!”
鹿偈闻言气得胸口起伏,可也知道现在不能露出一点异样,她不能坏了长公主的谋算。
元煊转过头,没进殿,转而踏入了明镜府。
“去查军报是什么时候的回来的,往驿站查。”
她嘱咐完侯官,刚要出门回去找穆望,就现门口站着个人,一个她几乎遗忘了的人。
那个元日查刺杀是案之时,理当协助自己的廷尉卿,长孙行,长孙冀是他的伯父。
当初他一点没插手,侯官要抓什么人,说抓就抓,几乎没在她面前露面,连贺从都觉得这人实在乖觉,唯有元煊知道他为什么不掺和。
“殿下。”
长孙行依旧仪态端肃,只是抬手深深一礼。
元煊顿足,看来不用让侯官查了,“进府一叙?”
明镜府内却无明镜,烛火都少燃,气氛总是阴森森的,侯官来往,脚步轻得几乎不可闻。
“长公主,臣性庸懦,不过因着长孙一门的门楣,方才能忝居高位,今臣斗胆,来求长公主一句准话,我伯父,他究竟是死是活?”
他说着,就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想要推给元煊。
元煊见状一愣,继而笑起来,“原来如今我在你们眼里,竟是这样的人。”
她轻轻将锦盒推过去,长孙行张了张口,手在膝上蹭了蹭,踌躇道,“殿下若不满意,其实我们长孙家……”
“子彦,”
元煊开口,“你曾经是太子左卫率,你不来,我也会去给你送信,你来找我,想必也下了许多的决心。”
[注1]
长孙行眼中闪烁几分,深吸一口气,终于抬头直视着她,“我们长孙一家也算是世代效忠,不说累世军功,也只求圣人垂怜,就算全军覆没,可身为主将,总要留个尸,若是未死,也至少要将他救回,我只求……只求你帮帮我,给我个准话。”
元煊却问,“长孙都督上一封家书是什么时候。”
长孙行心里咯噔一声,“你怀疑,这次的军报,又是被压下的?”
他皱着眉头,“年底还来过一封书信,给家中报平安,信中说新的军粮尚未运送,不知是否能撑到年后,正在等北地的佛寺调来僧只粟,又感慨了此政能解燃眉之急,又只说了些思念之情,战事看着还不算紧急。”
“如果是年底,那广阳王应当已经到了前线,他信中没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