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珝出手从不讲究套路招数,凭着对刀谱的理解和本能般的杀人目的,他凌厉的身法与手中的长刀甚至称得上粗野,所过之处便是飞溅的血迹和遍地的残断肢。
再过半年,绵延向南,盘踞了多年的六帮七寨十二庄,全部被他肃清。
如此一来,打家劫舍不仁不义的所谓豪帮一一剿灭,来来往往的商人们受益的受益,感恩的感恩,就连江湖上亦是如此,明里暗里要么是没能力不敢出声的,要么是各怀鬼胎出声也是拉拢讨好的,所以对于风头无两的逸剑山庄都是一片的大加称赞。
逸剑山庄的地位直冲顶峰,白珝这两个字,也在一年间就传遍了整个江湖。武林中人对此津津乐道的同时,再也没人敢对逸剑山庄对颜非有丝毫不敬。
此后,白珝更是潜入了圣坛在极北的分坛禁地,盗走了圣坛的秘——江湖上失踪许久的赤鳞刀,将刀送给了白珝所持有。
“你做的很好。”
指尖来回抚摸着赤鳞刀,颜非着迷地看着刀俨然像是在轻柔抚触最亲密的爱人一般。
白珝低着头,听到颜非的话,自己也跟着开心。他觉得,一切能称得上“至尊”
的东西,都只有颜非配得上去拥有,为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心甘情愿,哪怕只是颜非一句轻飘飘的夸奖,都让他甘之若饴。
随着逸剑山庄势力渐广,颜非要做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多,就算慢慢的有些积劳成疾,但根本没被他放在心上,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跟上父亲的步伐,甚至胜过父亲。既然父亲能够一己之力创建出逸剑山庄,那他就要让逸剑山庄面积更大势力更广,让江湖武林都不敢随意轻视。
所以颜非总能给出比你期望的要多得多的奖励。比如给白珝最好的院子,给白珝最好的穿着饮食,给白珝最好的锦衣锦被。然而白珝却本就不通人情世故,懒于同管家护院们打招呼攀交情,就连对颜非本人也是‘你’来‘你’去,从未注意过主仆之分,可就算如此,无论多少人告白珝无礼,颜非也都纵着他。
慢慢的,白珝就认定,在颜非那里,他同那些管家仆从们不一样,他是特别的,于是他带回给颜非的的回报也就更加的倾尽全力。
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对此,颜非亦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再加之之前识人有眼光,这才能锻造出白珝这把稀世的“宝刀”
。但也未有让颜非自认失策的地方,白珝这个人,许是血狼殿中的常年阴暗逼仄血腥无光的生活所致,整个人沉默寡言,连表情都很少,你给他美食,他咽如嚼蜡,你给他金银,他视若顽石,你给他美婢,他一个眼神就能把人给吓哭。
这让颜非多少有点无解,无所求也就是没弱点,没弱点也就无法掌控,但是很快的他就现,对于白珝,他好像什么手段都不需要去用。只要自己下令就好,这简直不能更妙了。
如今,江南,赤鳞刀,都是他的了,天下,还远吗?
然而对于谢无衣的忽然到访,颜非多少有些诧异,这位谢老板手中的风自来居,眼线遍布江湖,而作为风自来居主人的他,跑这一趟居然是为血狼殿来做说客的,按照谢无衣的说法,血狼殿愿以无匹的酬劳请他亲自前往逸剑山庄,就只为了请他从中游说,表示愿以给出当初十倍的价钱买回白珝。
这话让颜非听后直接笑出了声。可笑,十倍?现如今就是百倍千倍都已经晚了。但很快他就又想到,谢无衣是何等人,怎么会为这点可笑的事情亲自出马,委实有些诡异。
“白珝的名字,如今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啊。”
面对颜非毫不遮掩的笑容,谢无衣话里有话的说道,“你就不怕他易主?”
颜非面上似笑不笑,脸上皆是一片的运筹帷幄慢悠悠说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这倒不是他夸口,仅仅是自己当初对白珝的知遇之恩,逸剑山庄的优沃相待,白珝的唯命是从,“易主”
这事他真的从未想过也从未觉得此事会生。
对于颜非的态度,谢无衣恍若未闻,只是笑着眯了眯眼对他道,“敢问庄主,在你眼里,白珝是什么人,报恩?打手?下属?亦或是朋友?”
听了这一番问话,颜非挑了挑眉一言不地看着谢无衣,等着他继续说完。
“庄主可知,白珝此人或许什么都不在乎,甚至包括他自己,”
说到这里,谢无衣看着颜非略微顿了顿,“但他只在乎你。”
,谢无衣掌管着整个风自来居,是何等聪明的人,而他心中亦知晓,能够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头脑与魄力的颜非也不可能是蠢人,不必点明他就能明白自己是何意。
谢无衣的话让颜非理所当然的第一瞬就想到,他自然在乎我,我对他的恩义怕是会让他刻进自己的骨子里,但是这想法也瞬间被自己打消,谢无衣的语调和眼神让他又立即明白了那个“在乎”
究竟是什么。
笑话。
颜非心里直觉这就是个荒唐的笑话,然后面上却有些笑不出来,他谢无衣会为了这么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