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坡战壕里,刘广文打出了手枪中的最后一颗子弹后,蹲在战壕里大声问:“还有子弹吗?谁还有子弹、手榴弹?”
柱子哭着说:“团长,没了,啥也没了,班长和政委他们是不是来不了了?”
刘文广抽出腿上插的匕恨恨说道:“不许哭,柱子,咱们红12团的人没有孬种,不就是个死吗?看看战壕里牺牲的战友吧,咱们死了也不孤单,到了那边,柱子你还给我当兵,咱们跟国民党的死鬼们干,有刺刀的拿刺刀,没有刺刀的用石头砸、用牙咬,数数咱们干死了多少敌人了,早就够本了,下面再多干死一个都是赚的,咱得开心,没啥可难过的。”
伤员们开始在战壕里收集趁手的冷兵器,眼看敌人在战壕边露头了,山上一片弹雨随着密集的枪响扑来,战壕上的敌人噗通通栽进战壕里,刘广文一抬手将匕插进身边挣扎的敌人心口,拾起卡宾枪朝着战壕里负伤挣扎的敌人呯呯呯开了几枪,大声喝道:“同志们,捡起敌人的枪战斗,援军到了。”
手快的伤员条件反射般拿起敌人的枪向下方的敌人射击,反应慢的伤员,忙把敌人死尸身上的弹匣和手榴弹解下来递给正在射击的战友。
已经知道战壕里的共军没了子弹,已经束手待毙的整48师官兵,遭到这番突然猛烈的打击,死尸往下滚,伤兵往下滚,胆战心惊软了腿士兵的也往下滚,陡峭的山坡上犹如上演了一场人石流,根本无法阻挡的倾泻翻滚,没有受伤的人也被裹挟着收不住脚滚下山坡。
“刘广文,你个龟儿子硬是要得,不愧是我老程的兵。”
程子元一拳把站起来的刘广文打得靠在了战壕壁上。
刘文广惊喜交加:“司令员,你咋来了?东面的敌人撤了吗?是野战军主力解决战斗了吗?”
程子元的脸立刻没了笑纹:“撤鬼哟,不知野战军打的啥子烂仗,三个纵队18个团搞一个整58师,一天一夜还没搞定,我们已经完成阻击到天亮的任务了,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我们补充缓过劲来,再加倍的干掉龟儿子蒋匪军,独二团一营在东山坡撕开了48师的包围圈,我们马上撤出去。你怎么样?还能走不?要不要老子背起你?”
刘文广拿起卡宾枪垫在腋窝下,笑着说:“我三只脚,肯定比长走得快,不信咱们比试比试。”
不远处,柱子在班长背上又哭又笑:“班长,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呢?你真是说话算话。”
东山坡下,钟国功亲自操纵一挺马克沁重机枪压制着敌人的机枪火力,一边射击一边大声喊道:“二班长,二班长,于进江!。”
一旁的一营三连二班班长于进江,正全神贯注的用手中百式冲锋枪向敌人点射着,参谋长的叫喊犹如耳旁风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直到钟国功的警卫员用手拍他后背,他才惊觉回头。
“二班长,参谋长叫你。”
警卫员高声喊道。
“哦!”
于进江忙弯着腰紧跑两步大声说:“参谋长,啥事儿?你吩咐。”
钟国功改成点射,边开枪边说:“二班长,带上你们班拿几个炸药包,去守着灌河木桥放置炸药,等我们的人都撤到河东岸后,你就把桥给我炸掉,在此之前保护好木桥,那可是我们唯一的逃生道路。”
于进江大声答道:“明白!”
说着沿着地阶拍起自己班的战士喊道:“二班的,跟我走。”
钟国功和刘树斌各指挥着一个连,依据着洪水冲刷出来的一道河沟的两边沟帮地阶,向南北两面的敌人顽强的射击着,也多亏一营是主力营,步枪和机枪都是日制99式,冲锋枪是日制百式,比美式武器性能好杀伤力大,供弹量也大,弹药充足,除了连排的迫击炮,每个班都有3支掷弹筒,南北两面各有一个团的敌人硬是接近不到洪水沟百米之内,这也是翻山越岭的敌人没有携带重炮的缘故。
一个小时后,夏卫南带着殿后的战士们撤到山下握着钟国功的手含泪说道:“老钟,大恩不言谢,独一团欠你们独二团的,来日必有相报的时候。”
钟国功笑了:“说什么呢夏政委,咱们两个团是军分区的左右手,能分开吗?前天一到阵地独一团就上了一线阵地,让我们留在后面,这账怎么算?怎样?后面还有没下来的同志吗?”
“没了,我们是压后的,山上牺牲烈士的尸体只能战后再收殓了,你们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