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疫辐射?!”
胖老板一听到关键词就瞪大了双眼,但马上又恢复了不感兴趣的表情,“那也只是她一个人能免疫罢了,和我一个矿老板有甚干系?”
“老板!你听我把话说完,”
胡子见他还不开窍,心里有些着急了,“那小孩身边还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女人,凭我的经验她至少是一个学者,如果我们能抓那个小孩做引子,从她手中得到免疫体相关的资料,说不定能让咱们也得到免疫辐射的能力呢?”
“嗨呀,我当是什么,”
胖老板却故作豁达地摆了摆手,“那联邦的人是你我几个挖矿的能得罪的?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就算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了资料,咱们这破地方也没有做实验的条件啊~”
“老板,我都调查过了,她身边没有联邦的人,”
胡子急得直跺脚,“就算自己用不了,那这也能卖给南方的大老板们,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胖老板似乎终于被他打动了,他摸了摸像发面团一样的大脸盘子,半晌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行!那我就陪你铤而走险一次,赶紧带上几个不常露脸的矿工,趁着今晚天黑早下手为强。”
得了命令的胡子连忙欢喜地冲出了办公室,走到了没有摄像头的拐角处,他却忽然阴了脸色,暗自吐出了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才离开……
“老板,老板?”
胡老板睁开惺忪的双眼,下午的阳光难得正合适,他竟迷迷糊糊地梦回十来年前的记忆了。
“老板,我们抓到了一个人,”
黑衣人恭敬地站在办公室门口,身后似乎藏了一个不停挣扎的猎物,“您一定猜不到他是谁!”
胡老板不急不满地转过座椅,一抬头刚好对上了被强拽进房间的白孚,一时竟有些怔愣住了。
这么多年过去,又重见那个曾改变了自己命运的人,胡老板还是很难做到平静对待的,至少他无法轻视这个孩子可能产生的潜在威胁,毕竟一个能免疫辐射的人在废土上实在太占优势了。
“好久不见了,胡工头,”
白孚见自己是在逃不脱了,索性深呼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和胡老板当面对峙起来,“您这些年过得不错嘛~”
“我当年饶了你一命,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胡老板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变回了黑市人最熟悉的威严模样,“你一个人吗?这样可没办法报仇呀。”
“哼,我……我只是回来寻找我妈妈的线索,”
白孚倒也清楚此刻报仇太过奢望了,为了不让胡老板觉得她威胁过大,她还是在话里稍微收敛了一下,“不过我也确实听到了关于你的风声。”
胡老板让侍从给他点了支上好的雪茄,一边抽一边平静地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净化血清应该只能从完全免疫体中提取出来,而我这种实验失败的半免疫体只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白孚死死地盯住已经稍显苍老的仇人,目光一刻也不肯移开,“你能向大老板们兜售净化血清,就说明我妈妈的研究成功了,她在你那里对不对!”
“小家伙,我十二年前就告诉你,你妈妈已经死了,”
胡老板颇为遗憾地吐出一口淡烟,“如今的成果是在南方财团的资助下完成的,与你妈妈没有任何的关系……啊不,这么说未免太绝情了,毕竟底子确实是你母亲在联邦时打好的。”
白孚只是冷冷地盯着他,明明她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却莫名坚信这是一个由胡老板和她母亲一起捏造的谎言。
“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但黑市也不卖起死回生药,你永远不可能找到一个死了十二年的死人,”
胡老板反倒轻松地笑了一下,“不过这也说明你确实记不清之前的事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当年会选择放你一命——一个连重要记忆都丢失殆尽的人很难对我构成威胁的。”
“那您还是有够自信的。”
“不是自信,这就是一场赌局,只不过十二年前的我赌对了,才有了今日的胡老板,而你就是我抛出去的赌注,现在你为我带来了如此多的财富,我怎么舍得轻易结束掉你的生命呢?”
“假惺惺的畜生,少在我面前装什么温和良善,”
白孚被他一副假意慈悲的神情给恶心到了,“你要真是什么无辜的好人,当初就不该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
“当年是你主动走到了我的摊位前,而不是我刻意去找的你~”
白孚默然。
有时候她也回想,是不是自己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如果自己当年是作为一个成功的试验品诞生于世,承载起了那些研究者们夜以继日的心血和功成名就的期望,是否就永远不会踏上废土的道路,现在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
或者,如果她在黑市不乱跑,不去碰那个装有辐射结晶的玻璃罐子……抑或干脆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品,连一丝抵抗辐射的能力都不具备,是否就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给盯上了……
但这也都是夜深人静时自己的胡思乱想罢了,她很清楚至少一件事——最先该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面前这个王八蛋!
“好吧,我是用了一个比较低级的诡辩,让你见笑了,”
胡老板从容不迫地对上她充满仇恨的目光,“看来你始终觉得是你的母亲背叛了你,又和我一起研制了净化血清。”
“如果不是,那你就更应该去死了。”
白孚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
“报应是上帝该管的职责,不是你的,”
胡老板今天似乎心情大好,他拍了拍手,几个全副武装的保镖便走了进来,“你不是好奇净化血清是怎么来的吗?那就让你看一眼,也好帮我证明一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