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邢台寅喝醉了酒,哪怕邢霄走远了,他依旧在骂:“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也不搞清楚自己的状况,就因为你没出息,石磊才跟我分手。”
就没见过这种情况。
盛彦尧游离在门外,握成拳头的手总在狂躁。
他有想把邢台寅打死的沖动。
哪儿有这麽当爹的。
老小区连路灯都不敞亮,盛彦尧往邢霄身侧坐下,靠着长椅的背,雾茫茫的黑夜里,邢霄挂着的眼泪始终掉不下来。
盛彦尧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心情不好的时候吃颗糖会好很多。”
“谬论。”
邢霄嘴上是这麽说,手还是放在他掌心里,拿了那个糖剥开糖衣,盛彦尧很自觉地接过糖纸,看邢霄把糖吃下去,声音沙哑,“酸的。”
“最后一颗。”
盛彦很耐心道,“下次给你带甜的。”
窥见邢霄几次三番繁乱的家事,盛彦尧怕他觉得难堪,说话小心翼翼的,倒是邢霄忽然跟自己和解似的:“你就当今天什麽都没发生过。”
“发生什麽?”
盛彦尧莞尔一笑,“我就给了你一颗糖,剧组顺的,不要你钱。”
被他说得一笑置之,邢霄轻啐一般:“不要脸。”
“我有脸。”
盛彦尧掐掐自己的脸颊,“包帅。”
跟邢霄的关系稍微有了些许缓和,某种意义上来看,盛彦尧从来不觉得他们是什麽血海深仇,这都是可控的。
“跟我回家吧。”
盛彦尧提出邀请,当下的情况,邢台寅还瘫坐在家里,邢霄回去又是一阵血雨腥风,住酒店也不舒服。
主动提出邀约的盛彦尧内心忐忑,他像坐了一次过山车,犹犹豫豫又提了一嘴:“你家现在这样,也不方便回去,我那儿有的是房间,随便睡。”
邢霄没说话,默默在嘴巴里把那颗酸溜溜的糖融化掉,最后一点味道逐渐变甜,收敛了脸上的期待,盛彦尧挺直腰身,不再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去就算了,我先走了。”
“我有说不去吗?”
邢霄眉梢上挂着些别扭。
这样看对方不顺眼,吵吵闹闹的生活持续好几年,两个人都对忽然的变化觉得别扭。
上车后,盛彦尧自觉性很高的用音乐覆盖掉不说话的那点尴尬,声音被他开得很大,后座的邢霄正在打瞌睡。
后视镜里的那张脸被盛彦尧借着路灯散进来的光偷瞄一眼,还是好看得让人乱了方阵。
“你别偷瞄我。”
邢霄忽然睁开眼。
轮到盛彦尧觉得尴尬了,他磕巴道:“我?我哪儿偷瞄你了。”
“看没看你心里清楚。”
一脚油门,盛彦尧停下来,扭头看他,疑问声里哎了一声:“邢狗,老说这种让我丢面子的话就不合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