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哑然,你这样也算是命好吗?我总觉得上天待你不够。
怎麽能够呢?我出身贵族不知百姓疾苦,得到了最好的教养,有家人有朋友有你,所有人都喜欢我,这难道还不够好吗?
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只是因为你值得。
对我评价这麽高啊?我才觉得上苍待你太过残忍。
有你就够了。
那你不应该感谢上苍,应该谢你自己怎麽这麽招人喜欢呢?
他们从季子牧家出来就离开了长安,并没有一一道别,一路东行去登那泰岳之高,观沧海之阔。
虽隔着山河千里,却是一早在书信中就与游离约好了的,在今岁的三月三龙擡头的日子里在那泰岳之巅相会。
游离二人是最晚到的,出发的时候本就不早了,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在三月三的时候抵达了泰山脚下,苏词还同游离将历史上的皇帝泰山封禅的故事,又是什麽泰山上的云海与日出黄昏是多麽的瑰丽以及惊心动魄。
游离调侃他:绘声绘色的描写仿佛真的瞧见了那副场景似的。
苏词讪讪:“那不是‘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吗?
不过现在我倒是可以亲眼看看诗圣先生描写的‘会当淩绝顶,一览衆山小’淩云壮志了。”
他们将马匹行囊寄存在客栈,轻装上阵只带了干粮和水袋,登山的过程还是有些费时费力,即便施展了轻功到登顶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二人微喘着气,额间渗着晶莹的汗珠,山间的风吹过,方才的疲惫消散了不少,吐出一口浊气,吸入鼻腔的是清冽的味道。
“你们总算来了,再晚些我们可就不等了。”
蓝楹一行人行至游离的面前:“喏,看那边。”
蓝楹指的是西侧,层层叠叠的山峦与云雾笼罩,站在此处方知人的渺小。
苏词不自觉地屏息往远处看去,是夕阳渐染的橙红绵延与白色的云雾交织,像是倒映在天上的黄河波澜壮阔直通银河。
这幅景象难以用诗画来描述,一定要亲眼得见才好,万般诗词只能描述一二而已。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看这天地造化,只觉得心胸激蕩……
“当初你都那样了,你的心上人还对你不离不弃,你和他可一定要白头偕老。”
蓝楹这次出来带上了她家的账房先生,也不算带,是她家账房先生非要跟来,说是这麽多人开销太大了缺个管账的。
至于到底是何原因,谁知道呢?
“一定。”
游离被蓝楹带远了几步,苏词望着景色出神,他便时不时地望向苏词。
“当然,你也值得被这样对待,总之我们是站在你这里的。”
蓝楹锤了锤游离的胳膊,“他身份尊贵,大抵有许多人替他撑腰。
我们也不是好惹的,我们就是你的仰仗。”
游离有几分无奈,听起来怎麽像是嫁出去的女儿回门娘家人要给他撑腰一样。
“他很好。”
游离补充了三个字又问,“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你活的通透在某些事上却又一根筋又小心眼,不善言辞又不擅长表达自己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