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就很温朔,务实!
三人开始翻看堆积成山、积满灰尘的书册。桃萌看起来翻得最认真。谢渊翻书页翻得像半朵花,走马观花游览。温朔只扫一眼书册的扉页就丢开。
温朔最先有收获,“按账册记录,长久以来,这座书院受神秘捐赠人供养。每一笔银子何时收到,收到多少,用于何处,都有详细记载,却唯独不留捐赠人姓名,仅以符号代表。”
他的指尖摸了摸书册上的某个地方,“这上面有弯月的记号。他每年寄送一百两银子到书院。月亮的记号消失在十七年前,那个时候正好是———”
正好是——
温朔送蛾眉月上魁星阁受审的那一年。
自从知道了了书院,蛾眉月做了这座书院的供养人。
这么些年,桃萌仍是每年寄一百两银子到了了书院,唯二不同的是蛾眉月的标记换成了桃子,林舒不知道真相。
谢渊连连摇头,“朔朔,你这是走火入魔了,不相关的事情都往狐狸精身上套。你想为他歌功颂德。桃子可要伤心的。”
如果温朔再往下翻几页,他就不会只见弯月,而是见到桃子。可他就是没翻过去,用手指反复摩挲旧时账上的图腾,然后,轻轻掩上书册,端放在手边。
桃萌眼睛盯着手里的书册,神思却不知飞到哪去了。
他在努力回想,留在书院的两个月,是否见过九命猫和漱月犬?
可事实上,书院里的精怪太多了。他只是片竹叶,偶然被风吹到书院的瓦上,风再一吹,就飘然离去。
和师兄师弟不同,桃萌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他认得林舒的字,林舒有写日志的习惯,如果书院有秘密,只可能在那上面找到。可这些都是旧账,林舒故意把桃萌引到了错误的地方。
桃萌决定换一种方式来点醒温朔和谢渊。
桃萌把脸埋在展开的书册后面,“书上说,了了书院的学生不仅有凡人,还有化了形的精怪。书院收的学生都是贫家子,他们读书不为扬名,只求安身。而比这些人更低人一等的是小精怪,他们灵智虽开,却大多孤苦无依,若无人授业解惑,难免走上歧路,万劫不复。他们读书,是为立命。”
“不问出身,收留丧家之犬,挺好。”
谢渊道。
桃萌丢掉那册书,又打开一本,举过眼睛,叨叨:“书上说,学院为了经营下去,的确会接收捐赠。但善心人里也有精怪,所以,未免惹上麻烦,就都以符号做标记。”
谢渊突然喊了一声,“这里竟然有好多药方。这种东西也需要收藏吗?”
他双指夹起一张纸,在空中抖一抖,“每日要用膏药敷双目一个时辰——用这方子的人怕是个瞎子。”
他把纸张随手弹开,“垃圾。”
桃萌三步并作两步,从空中托起慢慢飘下的药方,叠成手掌大的方块,塞进衣襟,“这方子是古方,求之不易。我先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谢渊翻了一阵就无聊了,打量过两人后,说:“朔朔,你偷懒。纵然你一目十行,也不可能看这么快。”
温朔黑瞳又扫过一册书的封面,直接丢开,“撇开无关的典籍,是不是日志只要看封面。扉页上有年历。你入学年限前后推十年的记录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