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何今日,听闻三皇子所言,心头竟还觉了酸疼难抑?
马车行至王府后门,缓缓停驻。宋烟烟抿着唇,匆匆福了身子,推门而下。
步下仓惶,她下车之时,右脚踩于裙摆之上,整个人往车下跌去。
耳畔闻得元叶的惊呼之声,而后,她被一道极重的力拉拽着,撞上一片冷硬的盔甲。
下一瞬,方站稳身子的宋烟烟,便双手推于那冰冷的胸膛,后退了三步。
“多谢世子。”
宋烟烟低着头匆匆道谢,转身往别院院门快步行去。
院门并未落栓,宋烟烟怕吵扰了江柚凝歇息,轻手轻脚推着院门。可门方启一道缝,其上把手便被人拉着。
门扇复又关合,门口檐下那一盏孤独摇曳着的灯笼,在门扇上映出了一道高大的影迹。
宋烟烟被困于那身影及门扇之间,鼻尖尽是铠甲所散冰冷的铁器之味。
可她双手未有卸力,仍固执地推着院门,那门却无一寸松动。
头顶又一次传来一声沉沉叹息,她双眼满盈的泪雾,溢渗而下。
“三皇子与谢贵妃,谋求甚多,所言所行皆有其目的。”
萧京墨终不再似马车上那般咄咄逼人,言语听来和缓了几分。
宋烟烟心头却是低语着,他人所言所行皆有目的,那他萧京墨呢?
他今日所言,又是何目的?
他欲得爹爹生前所着手札,为何从未主动提及?到底……所求为何?
宋烟烟紧咬着唇,到底未应半词,二人一时间就这般僵持于门扇之前。只渐沉的呼吸,被秋夜晚风所扰,交揉难辨。
直待车前马匹不耐踏蹄,频繁轻嘶,萧京墨才终于松手,任她推门入院。
迅速落下门栓,宋烟烟额头抵靠于门扇之上,望冰凉的触感能为她降下燥然心绪。
许久,门外马车驶离的声响传来,宋烟烟才回身。
却见江柚凝房中烛火未熄,她直望着那昏黄窗扇,推门而入。
“烟烟回来啦。”
门内,瘦弱的江柚凝正静坐于小桌后,单手支额,静待着宋烟烟。
宋烟烟行至江柚凝身侧,半跪于地,将脸轻埋于娘亲腹上。
“娘亲。”
她双手揽着江柚凝日益消瘦的腰身,深吸着气,任淡淡药香冲走鼻头酸涩。
“娘亲,明日中秋了,烟烟今日想同娘亲睡。”
微凉秋夜,宋烟烟枕于江柚凝臂弯中,任她轻抚着额头,望将一切扰人的心绪尽从脑海中抹除。
连同那双……凌厉凤眸。
翌日,中秋之夜,宋烟烟与江柚凝于别院自制了月饼,晚膳后正于江柚凝房中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