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真地想着,可他几番挣扎,都没能站起来,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在地上,那一片雪地上都浸满了血。
摔倒时压到了伤口,他愈发疼了,这样便更站不起来了。
最后,是杨公公将他扔出了宫。
杨公公听闻涟昭仪来了冷宫这边,心道不好,便匆忙赶来,来时便看见了倒地不起,滑稽挣扎着的曾仓,他命两个小太监扶住了曾仓,不管三七二十一,捂着鼻子骂着出气多进气少的曾仓,道:“晦气东西!真真是个白痴!居然敢惊了昭仪娘娘的座驾,赶紧给杂家滚出宫去!从明日开始,宫里你不必来了!这个月喂马的月钱和入宫的月钱也都没有了!”
曾仓想解释,可待他回过神来开口解释时,他的身旁早已没了人。
夜幕降临,久久没有见到自家哥哥的曾涣摸着黑找到了宫门那里。
他在雪地里找到了曾仓。
曾仓的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的理由。
他说,神仙生病了,所以他才着急着,要出去。
他说,他没有抬起头,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哀求着,他还有一个弟弟,希望杨公公不要让他滚
曾涣艰难地拖动着曾仓,眼中的泪几欲要被这冰天雪地冻得凝结,自家哥哥成了这副模样,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无心去抹泪,好在曾仓个子不高,他能两只手拖着曾仓,慢慢向前移动……
彼时,巫山云还在发烧。
涟昭仪面露忧色道:“太医怎的还没过来!”
程姑作为她的心腹,见她这副模样,瞬间了然。
孩子在病中时最易依赖别人了,涟昭仪此举,是想让这孩子记住她的好,她怕是,看上这孩子了。
程姑急忙道:“来了来了!”
太医跪在涟昭仪面前,欲要参拜,涟昭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且先免了这些,先看他!”
太医细细为巫山云诊了脉,道:“只是寻常发热而已只需开些草药,煎煮服下,不出三日便可痊愈。”
“可会传染?”
程姑问道。
“只是寻常发热,大抵是着了凉,不会传染。”
那太医道。
听闻此言,涟昭仪靠近巫山云,细细观摩着。
“你且去抓药,抓了以后,便放到本宫的禅堂去,本宫今日到此之事,莫要同他人声张,否则”
涟昭仪斜睨了那太医一眼,那太医瞬间后背发凉,连忙点头称是。
“这小孩头顶有一块胎记呢。”
程姑道。
“是。”
涟昭仪也注意到了那块难看的红色印记。
“想必便是因为这个,圣上才嫌他的。”
程姑道。
涟昭仪轻轻抚了抚那胎记,只听见了小孩嘴里在嘟囔着什么。
她侧过头去,鬓角一丝发散落在巫山云脸上,巫山云只觉得脸上瘙痒,他此刻分明无比清醒,却是装作烧糊涂了的模样,嘴里不停轻声叫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