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是他奢求不及的。
可他现在就真真切切地拥有着,一个人毫无保留,不带有任何算计,不希望任何回报的关切。
尽管这关切来自一个大了他八岁的傻子。
第二日,李公公将孟涟泛的话告诉了巫山云。
巫山云乐得清净,九音盗了虎符,却也受了伤,他将手下百名暗卫尽数派了出去,只望能先孟涟泛一步寻到她。
西北之祸患,他不觉得孟涟泛同孟长安能在数月里平定了。
孟氏外戚专政,如今在朝堂上更是一手遮天,若叫孟涟泛得了虎符,后果不堪设想。
可物极必反。
巫山云观察经年,也明白,孟家人骨子里是看不起孟涟泛的,只觉得她是个女子,翻不起什么风浪。
可孟涟泛工于心计,心思缜密,心狠手辣,野心勃勃。
脱下一切身份桎梏,她比孟家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厉害。
巫山云正在思量着要如何寻到九音,曾仓说要和曾涣出去转转,待巫山云反应过来他方才说了什么时,曾仓就已经得了巫山云的同意,走出大门了。
巫山云皱眉,心道,该叫人跟着他们的。
西北丢了三座县城,可京都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摆摊的小贩数不胜数,卖的东西小巧而精致。
曾仓走了许久,看得眼花缭乱,想要很多东西,却始终紧抿嘴唇,不发一言。
“怎么了?”
曾涣问道。
曾仓轻轻摇了摇头,幅度微不可查,额顶紧张到冒出冷汗。
“难受吗?”
曾涣关切道。
“不”
曾仓看着形形色色的陌生人摩肩擦踵,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艰难开口道:“不不难受。”
“你……”
曾涣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问了,转而又问道:“巫山云对你可好?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儿?有没有伤害你?”
曾仓被他这一系列的问题问得发晕,但还是在努力辨识,一个劲儿地摇头。
“他当真不曾害过你?”
曾涣又问了一遍。
曾仓捂住耳朵,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无论他怎么遮挡都是徒劳。
路上人们异样的眼光叫他惴惴不安,曾涣的询问让他无比烦躁。
“若是他对你做了什么,我们就离开他,我们走,好不好?”
曾涣道。
“我说了,他没有!”
曾仓忽然朝曾涣吼道。
路人纷纷侧目,曾涣愣住了,甚至感受不到身边众人的异样眼光。
他的哥哥,曾仓,自他记事起就脾气温和,事事都会让着他,说话从来都是温良的,他的哥哥从来没有吼过他。
可这一次,他不过关切地问了曾仓两句,居然就被曾仓在大庭广众之下吼了。
巫山云,巫山云,巫山云!
曾涣咬牙切齿,这巫山云在他哥哥心里,都已经要将他这个弟弟给比下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