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粟儿和小华就站在门口,两人表情都很是精彩。
律粟儿:“……我是来给陆离换药的。”
小华:“我……我是陪着粟儿姑娘来的。”
这个小破屋它其实不太隔音。
“……”
伏霜泽绕过他们,面无表情的走了。
律粟儿和小华对视一眼:这是害羞了吗?
要说淡定,还是陆离,他趁这会儿功夫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那轻松一笑,温声道:“粟儿姑娘,小华哥哥,麻烦你们了。”
一脸什么事都没发生。
律粟儿和小华心里的震惊与八卦念头都快溢出来了,但也不好当面问人家,又默默交换了个眼神,纷纷道:“不用客气。”
斮行盟宗宗主到此,边城城主原本是设了酒宴招待的,不过凤凰第七宗轻视人家新宗主,郑童并未到场,有意下伏霜泽场子,这状况连小华都看出来了,直叹凤凰天都傲慢,然伏霜泽不在乎这些,他想见郑童是另有要事。
酒宴缺席已是傲慢非常,第七宗怎么说都不是青冥宫,郑童也不是朝玄茗之,他不敢太过傲慢,第二日一早便来拜见,伏霜泽开门见山,给了他一份战帖,他道:“既已到了凤启,便不再另行约定,这份战帖请转交给朝玄宗主,请他与我一战。”
接过战帖的郑童有点想笑,笑他不知天高地厚,也为他的态度不满,什么叫“不再另行约定”
?莫非到了凤启,便想约就约了?
郑童道:“战帖在下可以转交,不过我们宗主事务繁忙,未必会应战,到时还请伏宗主不要介怀。”
不说宗主正在闭关,就算有时间,多半也是不会应战的,因为这位新任伏宗主此前已经呈过两次战帖了,宗主可看都没看过,那就是觉得伏霜泽不配与他一战的意思了——自一代传奇镜虚子败在宗主手下之后,无数自命不凡的人都想在他手下试一试身手,只要有百分之一的胜意说不定就能引起关注,若是当真有实力胜了他便能成为江山明册上最受瞩目的人物、中州大陆人人皆敬慕之人,到时地位、权势、财富说不定都有了,不为这些,也有单纯因“朝玄茗之”
这个名字而激起战意的,挑战者中亦不乏风云榜上位之人、数位宗师级高手……当然,没有人成功过。
没有人可以赢过朝玄宗主。
伏霜泽道:“无妨,他早晚有一天会同意和我一战。”
昨晚的酒宴陆离自然没有被邀请参加,只有小华去凑了热闹,律粟儿对宴会无感,给陆离换过药之后,便回去给家人写信去了,临走之时却对陆离欲言又止,陆离看出来了,没有戳破,律粟儿纠结了一番,终是没有开口。
别人的私事,她一个女儿家,实在不好过问。
陆离也松了一口气,他不擅长应付心思单纯的女人,心里会莫名的有负罪感。
谁知第二天一大早,粟儿姑娘过来寻他时又吞吞吐吐起来:“那个……我不是想多管闲事,但是、就是、还是有点担心。”
陆离温声道:“姑娘担心什么?”
律粟儿脸一红:“昨天晚上……我、我不是故意听到的,你、你……”
那话就在嘴边,不知怎么的就是说不出来。
陆离没有半分羞耻的意思,面不改色道:“是我们无礼了,不过我是在跟伏宗主开玩笑,玩笑而已。”
律粟儿眼睛一亮:“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
顿了一下,他勾起唇角,显得有点坏,“真相或许是,我想攀上伏宗主这层关系,以求狐假虎威、到了苍临会好过些。”
“啊?”
那不就是谄媚勾引吗?
律粟儿连忙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陆离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他后面的话肯定也是在开玩笑。
陆离看她反应,正了神色,嘴角那点坏便完全收敛起来了,眉目清澈干净:“粟儿姑娘不必担心,我承伏宗主的恩情,感激他还来不及,怎么敢冒犯呢?我跟他……没有别的关系。”
律粟儿喜道:“我就知道!”
陆离是个很温柔很纯粹的好人。
门外小华在唤:“粟儿姑娘,陆离小弟,城主说咱们可以在城里随意转转,难得的机会呀,你们要不要一起?”
陆离道:“出去玩一圈吧。”
几人便溜达去了街上,小华胆大包天,还想邀请伏霜泽一起,律粟儿及时阻止了他,虽说她也感激伏霜泽之前带他们走出凤苍山的恩情,但那人实在过于不解风情,有他一起,玩起来必然无趣。
“在朝玄宗主眼里,没有人是你的对手吗?”
五年前的止战群英会上,伏霜泽曾这样问过朝玄茗之。
当时朝玄茗之的注意力在群英会盈乐天的美人歌舞上,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漫不经心道:“至少你不行。”
伏霜泽望着他的背影,郑重的行了一礼,道:“愿有朝一日伏霜泽可以成为朝玄茗之的对手。”
朝玄茗之则向他举了举手里的酒杯,算是接受了他的宣言。
可惜,他一直都没有挑战朝玄茗之的机会,那一届的群英会试剑大会上,朝玄茗之击败了他的父亲、也即是当时的斮行盟宗宗主,证明了他有宗师级高手的实力,第二年他就战胜了宗武传奇镜虚子,成为了最年轻的风云榜榜首,成为中州武道新的传奇。
他有资本狂傲不可一世,尊贵桀骜如凤凰,耀眼夺目如太阳,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在他那里伏霜泽或许始终都是没有姓名的,他也从来没有理会过伏霜泽的战帖。
尽管伏霜泽这些年来一直都以他为目标、仰望着他的背影、努力追赶着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