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写意却决定先吹头发,省得等会儿影响心情。但等她吹好头发,陈威就敲门说饭做好了,于是继续往后推迟。
黎鹤轩倒是没说非要去餐厅吃,苏写意就摆上小桌跟他在卧室解决了,吃过饭,早上刷了回碗的姑娘特心安理得的把这些丢给了陈威收拾,让你在我家安监控!她暗搓搓的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总得付出点代价!
夏翎的调查资料要比之前给出的详尽许多,苏写意翻看时会时不时的发出相应的语气词,哼、哈、呵之类的,带着满满的不屑和冷嘲。
等翻完了,她搂着黎鹤轩的胳膊趴在床上不说话,显得闷闷不乐。黎鹤轩用手指刮了刮她的下巴,“我可不知道你是玻璃心。”
这话略耳熟,苏写意想起这是她之前讽刺他的。掀开眼皮撩他一眼,“落井下石是没有好下场的。”
不可避免再次被人身攻击,脸颊被捏红了。
苏写意捂着脸义愤填膺,“还有没有一点言论自由了!”
黎鹤轩唇角弯了弯,不是那种单纯的笑,而是有点邪魅,仿佛嘲讽却又偏偏很勾人的那种,让你气都气不起来,苏写意扑上去在他嘴巴上咬了一口,但很快就被反压制,最终变成了调|情似的舌|吻。
苏写意气喘吁吁,怏怏的趴在他的肩上,“我没想到我爸一直在私下里资助他们家。”
在她对夏翎这个人逐渐淡忘成为年少时不那么鲜明的一个记忆符号的时候,父亲却一直和这个人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这种被隐瞒多年从第三方扒出真相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还有比这个更狗血的梗吗?!
夏翎爹患了尿毒症,妈有哮喘不能劳累,家里生意破产,飘摇无依的时候她老爸跟救世主似的挺身而出!哈,什么时候她爹也有做言情男主的潜质了?!
黎鹤轩抚了抚她的脊背,“你应该想想为什么你父亲一直瞒着你,”
他提醒道,“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当时夏翎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这里面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苏写意蹙眉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在提醒我往更狗血的方向想呢?”
“生活原本就是闹剧不是吗?”
“……从你嘴里听到这么小资的话好难得。”
☆、33秘密
苏写意最终决定到此为止,她把牛皮纸袋重新装好缠线随手扔进了床头柜抽屉里,站起来活动了下有些发麻的右脚,“只要孩子没问题,别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像个三分热度的熊孩子,任性的让人手心发痒。
黎鹤轩看了眼拉开又合上的抽屉,“树欲静风不止。”
“你今天都好文艺腔啊,”
她咧嘴笑起来,“我不怕,有你呢。”
对此,黎先生只有一个字奉还:“傻。”
“随你怎么说,”
苏写意耸肩,开柜子给他拿外出的衣服,“给老头子留点尊严吧,当我孝顺他的。”
把黑衬衫递过去,“快换衣服,天已经黑了。”
红湾山道往前不到二百米就有个十字路口。这里是郊外,人少车少,夜幕降临,四周显得尤其安静。
陈威从后车厢把折叠轮椅拿出来,苏写意开了副驾门,站在左边撑着他的胳膊下了车。
“就在这儿烧吧?”
她指着一块儿空地说道。见他点了头,苏写意和陈威就忙活起来,先从车里往外拿东西,纸钱祭品什么的一大堆。又从裤兜里拿出□□笔画了个大大的圆,开口朝北,那儿是黎鹤轩父母埋葬的方向。
苏写意把写有地址的那张黄纸小心翼翼从斜挎的零钱包里拿出来递过去,“先烧这个。”
火光很快就聚攒起来,纸灰仿佛有了意识般打着旋升上了半空,苏写意蹲在那儿帮他用路边捡的树枝挑动火苗,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什么叔叔阿姨快来收钱、保佑之类的,黎鹤轩听了一阵,唇角若有似无的露出丝浅笑,最后在她头上压了压,差点没让人给跪了,苏写意回头瞪过来,“你干嘛啊。”
“不小心。”
他说,接过陈威递来的票子扔进火堆里,“小心点手。”
回到家还不到九点,苏写意先去洗澡,之后端着水盆出来给他擦身体,接着是洗脚洗头洗脸刷牙,比自己洗漱要费时费事的多,最后拿吹风机给他吹头发,吹好了拉直一缕比了比,都快到鼻尖了,“我帮你修修?”
她跃跃欲试。
黎鹤轩正枕着她大腿,听到抬眼看过来,“不用。”
拒绝的干脆利落。苏写意不高兴,“我技术很好的!”
“乖,别闹。”
苏写意:“……”
第二天上午,安杰带着律师来到了红湾别墅,在签了几份合同后,苏写意名下的安和股份就算是正式易主了,至于接下来的繁杂流程则不需要两人出面可以由律师全权代理。
安杰私下里和苏写意说,“张律师是我好朋友,嘴巴很严,办事谨慎,这个你放心。”
苏写意和他道谢,安杰有些无奈,“你这样实在太任性了,也很得罪人,想想到时怎么和你家那些亲戚交代吧。”
“生米都成熟饭了,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以后不搭理我呗。”
安杰欲言又止,原本他不想多管闲事,但对苏写意自己确实是有份责任的,无论是看在养父的面子上还是因为他与她的雇佣关系,想了想,还是说道,“那位黎先生……以前的背景大概不太好,你多少留个心眼。”
苏写意早就猜到安杰会找人调查黎鹤轩,也不惊讶,很诚恳的点头道谢,然后保证,“我心里有数的。”
听她这么信誓旦旦,安杰也就点到即止了,转而说起另一桩,“你父亲留下的遗产和这两年的盈利报表我已经整理出来了,如果……可以在盈利上做些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