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尽管愧疚,我却不想像悲情小说女主角一样傻傻地全部承担,一个人去死。以为通过施加压力就能逼我去死太傻了。
“你们既然有了结论,还要交涉什么?”
我拿出我最冷酷的语气回答道,“不要试图用朋友的姿态来打动我,我是暗裔的妻子,是你们的敌人。如果想杀我这个‘魔女’,尽管派刽子手来,我会为了保护我自己奋战到底。”
久梨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我皱眉道:“你怎么还不走?”
“你真的是暗裔的妻子吗?你们……相爱了吗?”
她居然没叫‘暗裔先生’,而是直接称呼了他的名字?我皱起眉:“你和暗裔有什么关系?”
她犹带残泪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我是阿鲁蒂科王的王妃第一人选,如果阿悠永远没有回来的话,我会嫁给继承王位的暗裔。啊,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因为我一心等着阿悠,并没有与暗裔太过于亲近。”
“嗯……”
“那个……虽然暗裔拼命地反抗着阿悠,我却不认为他是坏人。从小到大他一直很努力,是个很优秀的人,却没有人给他公正的评价,每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脸上总有一副寂寞的神情。阿悠刚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心思继承王位。是长老们逼迫着暗裔离开,暗裔才会用过激的手段组织叛乱,试图杀了阿悠。他失败后,阿悠不得不把他驱逐出阿鲁蒂科。对这件事我心里一直不好受,我觉得没有挺身站出来的我也需要被谴责。”
她看了我一眼,“我一直在心里祝福着他,希望他不要再继续寂寞下去,希望有人来爱他,帮他走出无尽的仇恨……”
“……别说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我痛苦地皱起眉头。
“我不能再伤害暗裔一次……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冒险。”
久梨眼中闪过一个下定决心的神情:“桔子,我让你逃走吧。”
我诧异地看着她。我幻听吗?“我会当真哦。”
她严肃地点点头:“这个宫里有我才知道的秘道,一直通往海边。”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又有机会逃了。在跟她商定时间后,她准备离开我的房间。门一开,我们都愣住了。
殷悠正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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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鲁蒂科沿海城市鸣心,市长府邸内。
“啊,我们的行踪好像已经被察觉了。”
兽牙挠挠脸颊,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暗裔-克洛斯那家伙的结界还真不是盖的,就算是我也很难做到瞒天过海呢。”
伊藤蝶魅点点头:“动作快点还是来得及的。应该就是这间了,桔子小姐你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深吸口气,我推开了面前的大门。眼前出现了一间充满光芒的温暖房间。在中央的玻璃箱里,我原本的身体穿着白色的纱裙,如误入凡间的天使般宁静地安睡着。
我终于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深吸了一口气,我走到玻璃箱前推开了盖子。感慨地仔细打量着久违的容颜,我突然想起什么,脱下一直戴在无名指的戒指把它放入我身体的手心。
伊藤蝶魅问:“可以开始了吗?”
“是。”
她念动了冗长的咒文。黑色的光芒从她的掌心散发出来,温柔地将我包围。我的眼皮变得很沉重,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当我再度恢复知觉的时候,我发现身体好沉重,无法睁开眼睛。我听见纷乱的脚步声在四周踏动,有人在喊:“刚才那是阿鲁蒂科的奸细吧!”
“被他们逃掉了。”
“啊,箱子被动过了……幸好人没有被带走。”
吵杂声突然停息了,有人毕恭毕敬地说:“盟主圣安!”
熟悉的脚步声缓缓地向我靠近,又停在了我身边。熟悉的微凉的手指轻轻碰触了我的脸颊。熟悉的声音用我熟悉的淡漠调子说:“他们再来的话,不管是谁,格杀勿论。”
暗裔……
我拼命地想睁开眼睛,无奈我的身体不听使唤。是因为使用了‘魂附’,这个身体里现在有两个灵魂的关系吗?
我听着暗裔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周围的喧嚣声慢慢散去,不知过了多久,死般的寂静一直包围着我。
该死的,动啊!好不容易回来了,难道我要躺一辈子吗!
“呜呜呜……啊!”
吃奶的力气用到一半,我的身体突然地就坐了起来。谁知我头上的盖子已经盖起来了,我一头撞在了上面,眼前金星乱冒不算,居然还把盖子顶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巨响令门外再度响起了脚步声。我立刻跳了出来,以我最快的速度闪到门后。有人推门进来,发现玻璃箱中没人了,立刻大喊起来:“不好了!阿鲁蒂科的人又来过了!”
趁他奔出去找救兵,我立刻闪出了门外。
暗裔在哪里啊?我焦急地奔在走廊里,一拐弯没料到与一个匆忙的人撞了个满怀。
“啊呀,啥人啊,撞死人了。”
一口的上海方言让我精神一振,定睛一看,果然是昔日的土族族长,今天的提特拉皇帝黄蕉。
“族长,是吾呀,桔子!”
他朝我看了一眼,脸色变得刷白:“哇啊啊!玻璃箱里的死人活过来了!”
我汗,太过分了。即使是灵魂受重伤昏迷不醒的燎荧,也不是死人啊!
“族长,吾是桔子,桔子侬还记得伐?”
我一把拽住他的手臂,“阿拉曾经一起寻过宝的,侬还讲吾是土族的贵人。”
“啊?桔子小姐?”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我看。我用力点头:“对,这才是吾真的模样。盟主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