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听晚想得入神,直到沈时宴动身去开房门,她才如梦初醒般连忙跟上。
病床上,乔怀海苍目半睁,果真恢复了意识。
老人气若游丝,瞳孔尚未能聚焦,混沌中,喉咙发出浑浊的呼唤,“晚晚……”
“爷爷,我在。”
乔听晚握住老爷子的手,眼眶一热。
老人的眼珠子滚了滚,终于,眼神恢复清明,真正的苏醒了。
“晚晚,你终于回来了。”
乔怀海认出了乔听晚。
“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乔听晚的眼泪不争气地一颗颗往下掉。
她是个孤儿,是爷爷带她回家,给她无微不至的爱,她在这世上才有了根。
乔听晚多怕救不回他,在这世上再无人可依靠。
现在好了,爷爷醒了,她再也不用担心会无家可归了。
“小阳,找到了吗?”
乔怀海问她。
“找到了,在国外留学呢,我待会儿就打电话让他回来。”
“学业为重,爷爷没事,让他,安心学习。”
“好,都听爷爷的,”
乔听晚抹了把眼泪,“但是爷爷你要答应我快点好起来。”
乔怀海点点头,终于注意到旁边气质矜贵的男人,“他是?”
沈时宴抢过话茬,“我是晚晚的丈夫,爷爷。”
“结婚了?好啊,有人照顾她,我就放心了。”
乔怀海苍老的容颜漾开一片笑意。
乔听晚本想否认,可看到老爷子脸上病气似乎因此有所消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爷爷,我们还没办婚礼,就等着您当证婚人呢。”
沈时宴又补了一句。
“你们年轻人过得好就行了,谁来证婚都是一样的。”
老爷子似乎很累,气息逐渐变得沉而喘。
“恐怕不行,晚晚说了,如果不是您亲自主持婚礼,她就不嫁了,所以,还请您帮帮孙女婿这个忙。”
沈时宴凑近了些,半开玩笑的语气。
乔听晚摸不着头脑,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都要离婚了,办什么婚礼啊。
“唉,这孩子,到现在还是这么任性,劳你多费心了。”
乔怀海显然当了真。
乔听晚有些吃味地撒娇,“那还不是爷爷您自己宠的!”
“你这小皮猴子,罢了罢了,你们挑个日子就是了,我有些累了……”
乔怀海说着说着,缓缓闭上了眼。
乔听晚脑中轰的一声,顿时面无血色,抓着老爷子的胳膊激动的摇晃,“爷爷,你别吓我,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
正煽情飙泪呢,乔怀海突然一声长叹,“唉!”
“让你爷爷我踏踏实实睡一觉吧?”
语气实在无奈,眼睛都没睁开。
乔听晚傻了一秒,随即破涕为笑,看着旁边如常工作的心电检测仪,一时哭笑不得。
自己还是无国界医生呢,这么简单的常识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