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醒来时看到的是层层迭迭的纱幔,她的胃里现在如同火烧。
“醒了?”
一道满含关切的声音传来。
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明月撑着自己身体的双手一顿,两旁的侍女轻轻掀起纱幔。
裴秾收回在书上的视线,他看了已经半坐起来的明月,她双肩紧绷,惊惶的样子可见一斑。
裴秾微不可查地笑了一声,他摇摇头说道:“明月就算是为了查案,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啊。”
“永安侯在外找你都快找疯了。”
裴秾故意顿了顿,成功看到了明月的脸色又是一变。
明月低头道:“那你放我走啊。”
“不好好吃药的话,没走几步路又晕了可怎么办,我的好孩子。”
裴秾招了招手,一侍女将已经准备好的药端到了明月跟前。
他的视线重新集中到自己的书上,他找到自己之前翻过的一页,他还曾折过书角做了记号。
裴秾将这一书页重新抚平,读过未看完的最后一行字之后将要翻页。
“我怎么敢相信你,上次你可是要置我于死地。”
明月淡漠的声音传来。
男子的手停滞了一下,他仿佛把明月的质问当作是怕苦而不肯吃药的孩童一般,他略微苦恼地叹了口气。
裴秾将书页的一角再折了上去之后,以极温柔的眼神看向明月。
“上次是为了你好,这次也是为了你好。”
裴秾耸耸肩,他又拿来一个琉璃双鱼纹小盏,将侍女的药倒了一点进去。
裴秾没什么犹豫就将药喝了进去,他以安慰的口吻对着眼中还是充满戒备的明月道:“不苦。”
“要是想让明月死,”
明月不确定在裴秾眼中微微荡开的是诡计还是关心,“明月反正在我府中,我早就下手了。”
明月想要尽快离开,她终于将侍女端着的碗抬起一饮而尽。
女子仰头露出了脆弱的脖颈,在昏暗的环境中更显得苍白、羸弱。
哄孩子喝药真难啊,裴秾想着。
皇帝宴会遇刺案
“我现在能……”
“阿兄,她是谁?”
明月未说完的话被一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一位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女孩从门外踏了进来。
她的脸生得幼态,圆圆的眼瞳中带着没掩饰好的傲气与好奇,穿着浅蓝绸蕃莲纹衣裙,繁重的钗环与妆容让她有些与这年龄不符的成熟。
“阿芜来这干什么?”
裴秾眉头一皱,很快恢复了笑意,他放下帷幔,阻挡了裴芜对着床榻上女子不太礼貌的打量。
裴芜背着手,她恼怒地跺跺脚控诉道:“太常卿家的贱蹄子抢了我看上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