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燕樾如此器重裴秾,便是裴秾的手长到伸到了翎卫那,他也吩咐他们保护裴秾全身而退。
“裴家毕竟势大,裴秾也确实犯错了。朕已处罚了他,这件事到此为止。”
燕樾神色郑重,他胡诌着双方都不会相信的话,裴家人如今个个身居要职,贪污受贿,反而是借了裴秾这股东风。
燕樾转而换了话题,他的语气带着忧虑道:“西罗人近日屡次三番侵扰边疆的沅陵、彭丹等地,朕打算再加些筹码,让他们安分些,皇弟以为如何?”
燕殊蓦地哼出一声冷笑,他讥讽道:“那群昏了脑袋的大臣们就是这么提议皇兄的?今日割一城,明日割十城,皇兄不该如此退让。”
燕殊垂着眼皮,一副十分瞧不上那些臣子的模样。
但燕樾面色极为难看,他总觉得燕殊这番话在讽刺自己。
“西罗人阴险狡诈,在战场上颇为奋进,将领们难以抵挡,如今这计划已是两全之策。”
燕樾正了神色道。
“西罗人当初打来时也不是如此善战的吧,先帝在时朝廷中也不乏骁勇善战的将领们,先帝却难感大厦将倾的颓势。
以至于养得小小西罗的野心愈发大了起来,皇兄不如看看吴慎大将军,他可堪大用。”
燕殊不避着燕樾试探的眼神,他淡淡地说道,他换掉燕樾的想法还不太强烈,这是给燕樾的一次机会。
燕樾只听出了他对先帝的大不敬,他一面想着父皇临终前到底与燕殊说了什么,一面不赞同地说着。
“父皇只是担心战火会让百姓们流离失所,为了百姓们的安危才和西罗人和谈,是西罗人不讲道义这些年又屡次侵犯边境。
阿殊的想法朕已知晓,你还是太过意气用事了。”
燕殊厌恶燕樾以这样虚伪的语气唤自己阿殊,况且……
燕樾真忘了谁送他的这个皇位吗?
他勾唇一笑,低头行礼,他往下看时眼皮遮住了光,眼瞳黑深,像是在蔑视着什么。
“皇兄教训的是,皇弟先行告退了。”
说罢,他根本不等燕樾是否挽留他,自行退出了御书房。
傍晚时分,驿站边的土地经骄阳晒过之后还带着温热,驿站里面传来官员们的欢声笑语。
明月以为自己来得算早了,没想到供官员们落脚的驿站里面已有三两官员住下,他们大多是六七品的官员,穿着朴素。
明月来到驿站时没穿官服,驿站的官员们似乎把她当成了官员携带的家属,还问她怎么先来了,夫君是否在路上耽搁了。
明月便顺着他们的想法承认自己的家眷身份,她本就想低调查案,官员们正好帮她掩藏了身份。
明月提了灯往驿站外走,她打算往烨京城中心走去,那里有一整片酒楼,原书中提过帮助刺杀之人的酒楼大少爷正是来自春幸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