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见她是个身材高挑的姑娘家,衣裙得体,就应下了。”
彩屏瞄了一眼嘉卉的脸色,继续道,“小姐由画屏陪着进去做客,奴婢寻了个理由跑出来,找到了那位姑娘。”
“她自称叫桃条。她说有人想同小姐开个玩笑。问奴婢愿不愿意做些帮着传话的活计。等到事成了,她定会帮着奴婢赎身,还会给奴婢一千两银票。”
嘉卉瞧着面露羞惭的彩屏,皱起眉头。换做在徐太太剥夺了彩屏的生育能力前,彩屏是定然不会答应的。
“奴婢便问桃条要做些什么。桃条就说她不会真正伤害小姐,她主子只想要看徐小姐成亲前出点丑闻。”
彩屏道,“奴婢当时,一听就心动了。奴婢知道小姐并无错处,她从未提过要让奴婢当通房的话。但一想到太太会是个什么脸色,奴婢就应下了。”
嘉卉问道:“她主子是谁?”
彩屏摇摇头,道:“她不肯说是谁,只说让奴婢放心,并不会真害了小姐。”
“你听她口音,是哪里人士?”
嘉卉道。
彩屏神色茫然道:“奴婢没离开过江夏,听不出来。”
至少不是江夏当地的姑娘了。嘉卉移开专注望着彩屏的视线,看向惠娘新得发亮的牌位。
皆是徐太太造的孽,却让惠娘承受了。嘉卉忽然想起当日画屏说的话。她说和惠娘闲话的陌生男子,身量不高,身形清瘦。
若他实则是个在女子中算高挑的姑娘呢?
她沉吟片刻,问道:“那桃条的计划,是她扮作青年男子,由你安排偶然撞见惠娘。一来二去,再勾她私奔或是将此事暴露于人前?”
彩屏点点头,道:“桃条和奴婢说了。她家主子也不想真坏了小姐的贞洁,无非想看笑话而已。奴婢原本还不信她能扮作男子。但等她下回来找奴婢时,除了有些矮小,看着活脱脱就是一个文弱郎君。”
派桃条来的人,究竟是个什么心思?想破坏惠娘的婚事?
嘉卉道:“之后你们又做了什么?”
“桃条和小姐见了两回。小姐和奴婢说,桃条早就和她说清了自己是个姑娘,但她想留在江夏继续和她玩。”
“奴婢听她这么说也后悔了。怕小姐得了玩伴真不肯上京了,太太一定会打死我们几个服侍的。奴婢就劝说小姐,寻个机会和桃条好生告别一番。”
云景池畔的踏青,大约就是三人定下的见面场合。
嘉卉冷冷道:“可她死了。”
徐惠娘原定的和明里暗里两个好友道别的踏青,却成了她命丧黄泉的死日。
彩屏神色黯然,却还是迅速为自己辩解道:“奴婢知道您的意思,可奴婢哪有胆量真敢帮着外人杀了小姐?”
她抬头望着嘉卉。
嘉卉也冷淡地瞥过去,见她瞪大的眼眸中含泪,似是想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