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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衍眼里的光一瞬间暗淡下来,他自嘲一笑,看吧,顾南思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接他的心上人了,他要把自己赶下来了。
心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压的难受无比,喉咙口像是被馒头噎住了一样的酸胀,他艰难的咽了口酸涩的苦水,苦着脸垂着头一脸失魂落魄的下了车。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顾南思,好像要把这个人的轮廓一分一毫的深深烙印在心里,从此一边两宽,他也算是有个念想。
安衍留恋的目光一寸寸的从顾南思脸上移开,从他高挺俊秀的眉峰,到他深邃冰冷的眼睛,再到他微抿无情的薄唇,他一点点垂下目光,转身欲走。
手腕突然被握住,顾南思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你干嘛?”
安衍愣了一下,“不是让我走吗?”
顾南思神色一变,眉头紧锁,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倾身上前将人压在车身上,语气里隐隐有些压抑不住的怒火,“你要去哪儿?”
不等安衍回答,他猛地俯身狠狠咬住安衍的嘴唇。
“唔!疼!”
安衍委屈的瘪嘴,疼的眼泪迅速续集到眼眶里。
顾南思却是脸色越来越不好,几乎咬牙切齿,“你要是敢走,腿留下!”
安衍被顾南思突然阴沉下来的情绪吓到,捂着自己被咬破的嘴,委屈巴巴,“不是你让我下来的吗……”
顾南思怒火发泄到一半,突然被安衍这句话给打断了,火气滞留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咬牙瞪着安衍,又气又笑,他简直被安衍这神奇的脑回路给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俯身重重的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举了举自己手里的软垫,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他放开桎梏住安衍腰身的手,兀自弯腰将手中的软垫铺到了副驾驶上,才回头无奈的将这个笨笨的小孩抱到了座椅上。
铺了软垫的座椅很舒服,屁股终于不疼了,安衍羞红了脸,不敢再看顾南思的脸,再想想自己刚刚脑补的一堆东西,简直都想撞墙了,以他这水平,估计写小说也能赚个几毛。
顾南思上车后,好整以暇的看了眼安衍,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发动车子。
“我要你陪我去接的人你见过。”
顾南思突然开口。
听到这句话,他就知道顾南思已经猜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了,安衍红着脸头低得更低了。
他……是在跟自己解释么?
在顾南思有意的等他回复下安衍才半天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羞涩的“嗯。”
顾南思睨了他一眼,继续道,“安衍,我是真没发现,你戏怎么这么多?我随口的一句话你都能浮想联翩。”
说罢,他还觉得很好笑,自顾自的哼笑了一声。
顾南思不说这句话还好,他还能勉强骗自己,但顾南思这句话一出口,安衍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子,脸颊红的鲜艳欲滴,垂着眸子羞涩的只想快速找个地缝钻进去。
“文宴那老家伙过来了,带来了你妈妈的检查报告。”
安衍猛地回神,瞪大眼睛震惊的看向顾南思,似是没料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当他碰到顾南思带笑的眸子时,又不好意思演戏旗鼓坐回去,靠坐在椅背上,以手作扇扇了扇自己热的不能再热的脸颊,有些兴奋的说道,“真的吗?”
顾南思看着小孩脸上那不值钱的笑,摇头无奈的“嗯”
了声,随即又变了脸色,眉头紧蹙看向安衍,语气有些不爽,“小孩,你开心的原因是那老家伙要来还是因为你妈妈?”
“嗯?”
安衍也被顾南思这逻辑震的半天没回过神,愣了愣才皱着小脸回答,“当然是因为我妈妈,我都说了我跟文医生没什么……”
听小孩这语气,貌似还有些幽怨。
顾南思勾了勾嘴角,嘴依旧不饶人,“最好是这样。”
安衍刚才还不好意思的心情一扫而空,被顾南思这么一打搅,此刻心思全奔到妈妈那儿去了。
也不知道妈妈的检查结果怎么样,他真的很担心妈妈的身体,妈妈是这世上他唯一的牵挂,如果妈妈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也会活不下去的。
安衍有些难过的想到。
两个人在机场口没等多长时间,文宴就拎着大包小包出来了,看到顾南思的车就飞奔了过来。
安衍:……
这怎么跟他第一印象里斯文儒雅的文医生有些不太一样?
顾南思打开车门下去,没什么好脸色的瞪了文宴一样,打开了后车门,冷眼看着文宴一脸热情的把那堆东西塞进他的车里。
“死蚊子,你不就送个检查结果吗,拎这么多东西算怎么回事?”
顾南思一点面子没给文宴留,当着安衍的面毫不留情的损这个老朋友。
两个人自打光屁股开始就一直在一起,文宴虽然姓文,但是在文家与顾南思的明争暗斗越来越严重的时候,他毅然决然选择了与文家断绝血缘关系,直接与文家划清了界限。
在文家对顾南思打击最重的一次,文宴几乎豁出性命帮着他与文家对抗,几次三番遭到了文家的暗杀,要不是顾南思,文宴也早就死在了自家人的手里。
这也是为什么文宴在顾南思这里与其他人不同的原因,顾南思虽然嘴上对文宴很是嫌弃,但心里是真认他这个兄弟。
文宴“嗤”
了一声,没搭理他,转头看向安衍,笑的如第一次见面一样斯文儒雅,“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安衍礼貌的笑了笑,当着顾南思的面没敢伸出手再与他握手,只能点点头算作打招呼,“文医生好,您为我妈妈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