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两全其美了。
一阵刺耳的笑声在县府大堂里炸开。
众人望去,发现郝随正昂着头大笑。
“周舜卿,你可真是个人物,哈哈哈哈哈……”
周舜卿缓缓走到郝随面前,蹲了下来,轻蔑地扬了扬嘴角。
“郝随,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张若冲见状,急忙把手刀递给周舜卿。
“周大人。”
郝随在面前被绑得如同出栏的猪,冰冷的刀柄攥在自己手里,只需一刀,郝随便会进地府。
周舜卿的酒醒了不少。
他不想杀郝随,他只是想知道,棺椁里到底是什么。
“郝随,你如实告诉我,那里头是谁?”
“先帝。”
郝随不卑不亢道。
“先帝早就驾崩了,我亲眼所见。”
“先帝是驾崩了。”
“郝随,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
“周舜卿,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无论想做什么,无论多荒唐,都有一大票人跟着。”
“朝廷命我护灵驾,我才是送灵使!你本应受我节制,怎么就不能告诉我实话呢?!”
“周大人,今夜来了太多事,雪也落了,人也死了。你最后听我一句……”
“你说吧!”
“我的命,随你快意,但你务必要把先帝梓宫送到皇陵,不论你看见啥,听见啥……”
“我是太常寺少卿,你是个小郎官,送先帝去永裕陵,用不着你安排。”
周舜卿觉得问不出什么来,便站起身,将手刀还给张若冲,缓步走向棺椁。
郝随自知劝不动,便轻轻合上了眼皮。
经过一路颠簸、风吹日晒、刀剑挥砍,沉香木上的黑漆光亮不再,金线也断成好几截,宛若绢布刺绣的背面。
几根冒出头来的黑铁钉让周舜卿十分疑惑。
像是刚钉上去的。
周舜卿此时顾不上礼节体统,拔出佩剑,用剑尖撬开松动的钉子。
“四……五……”
内圈的五颗铁钉被拔了出来。
“七……八……九……”
拔出外圈的九颗铁钉时,周舜卿已是满头大汗。
不愧是九五之尊,连棺材钉都一颗不差。
棺材盖已经变形,周舜卿深吸口气,用力一推,棺盖便离开棺椁,重重地摔在地上。
听到这声巨响,所有人都噤了声,纷纷看向棺椁。
棺椁中升起一阵紫雾,向四下飘散。
期待中的恶臭没有出现,周舜卿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在泾原路的草原上时曾闻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