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东西不让带出去的吧?”
乐桐溦好歹在五星级酒店待过,一些基本的规定还是知道的。
杜钰琅轻笑了一下,按了按她的肩头:“那得分对谁。”
他到门口和服务员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毕恭毕敬地拿着一袋食盒走了过来,小心地放在他们桌上道:“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有了,谢谢。”
杜钰琅看了一眼道。
“那就好,有什么吩咐再随时叫我,祝二位用餐愉快。”
那人鞠了一躬后就退下去了。
乐桐溦撑着下巴打量着杜钰琅,带了点调侃地口吻问:“你不是说这次出来要低调吗?不怕被杜家人发现?”
“我很低调啊,所以我刚才报的是靳函煊的名号。”
杜钰琅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而且,说老实话,云南这一块儿靳家的名头可比杜家好用多了。”
乐桐溦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也真够坑的。不过为什么靳家在这里更有名呢?”
“哦,之前忘了和你说,”
杜钰琅抬头看着她,“靳家是做翡翠的,杜竞业也是。”
※
前往白石村的大巴班次非常少,而且大部分人都是在中途就下车了,两个小时以后车上就只剩下杜钰琅和乐桐溦以及另外两个中年妇人。从这一段开始,就没有高速公路了,几乎都是被压得坑坑洼洼的柏油路还有偶尔的土路。
乐桐溦坐在靠窗的位置,早上的那阵头晕感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重,胃里也在不住地翻腾。她拼命克制着恶心的感觉,尽量让自己深呼吸,手关节因为握得太紧而有些发白。偏偏云南这里还大多是盘山路,七绕八拐得让她本就不舒服的身体反应愈加强烈。
杜钰琅看着她越来越白的脸色心里着实着急,想喊司机停车却无奈这就一条道,一旦停下就会堵到后面的车,更何况山区道路随便停车还很危险,他只得先从前面座椅的后背网兜里取出垃圾袋撕开封口,怕她一会儿会忍不住。
又撑了十几分钟,乐桐溦实在是觉得难受得厉害,车在这时猛地一个颠簸,她从杜钰琅手中夺过袋子就吐了起来。因为早晨几乎没吃什么,她也没什么好吐的,只是胃里在不停地泛酸水。过了一阵儿,好容易感觉稍好一点了,她才抬起了头,任由杜钰琅把手中的袋子拿了过去,自己则把头靠在了窗户上。
杜钰琅站起身把垃圾袋扔进了车子前方的垃圾桶里,回来就看到乐桐溦头倚着车窗,随着车身的颠簸她的头也一下下地撞在窗户上,眉头不由一紧。他赶紧坐了下来,将她的头扶了过来放在自己肩膀上。
许是实在没什么精神了,乐桐溦没有反抗,顺从地靠在他身上。她的头发十分柔软,贴在他脖子那里感觉柔柔的、滑滑的,有些微的痒,还散发出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
杜钰琅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敢动,就这样又坐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在十点十一分的时候到达白石村。
“现在感觉怎么样?”
下车的时候看到乐桐溦的脚步还有些虚浮,他伸手扶住了她,接过她的包拿在自己手上。
乐桐溦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还一直自诩身体素质很好呢,没想到刚来就这么掉链子。”
“你可能是有些水土不服,身体素质再好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还难受吗?”
杜钰琅关切地问。
“好多了,下了车就没那么难受了。”
乐桐溦说话的时候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这个车站就像个光杆司令似的立在一大片荒野之中,只有不远处有个二层的小木屋,一楼没有房间,空出来放了一些草料,旁边还停了一辆三轮摩托车。
拿出手机一看,这里基本上没有信号了,地图导航什么的都刷不出来。对视一眼,两个人朝着小木屋走了过去。
“有人吗?”
到了屋下杜钰琅大声喊道。
等了一会儿,二楼的门口走出一个皮肤黝黑、点着水烟的老头,他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赤着脚站在楼上往下看着他们,操着浓重的口音问:“你们做啥来?”
“老爷子,我们要去白石村里头,请问这里离村子还有多远啊?走路过去要多久?”
“还远咯,走去半个时辰呐。”
老头眯着眼回答。
“那还挺远,”
杜钰琅眼睛瞥了下停在一旁的摩托车,指了指道:“那您能送我们过去吗?”
“一百。”
老头回答地很快,像是专门等着他们问。
乐桐溦拉了一下杜钰琅小声说:“这也太坑了,我觉得没那么远,咱们干脆走着去吧。”
杜钰琅低声道:“肯定没那么远,但咱现在人生地不熟,万一走岔了还挺麻烦,再说你现在状态也不好,还是坐他的车吧。”
说完,他抬起头冲老头喊道:“那就麻烦您送我们一趟吧。”
老头点点头,进屋穿了双拖鞋出来,下楼发动了小三轮车,“上来吧。”
那辆三轮车的座椅也不知多久没洗过了,也许从买来就没洗过,黑黑的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还有些油腻的感觉。乐桐溦略一迟疑就坐了上去,倒是杜钰琅紧紧地皱着眉头,看她已经上去了,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一屁股坐了上来。乐桐溦明显感觉到他坐下时身体有些僵硬。
“杜大少爷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吧?”
她看着他别扭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杜钰琅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转过头去,“确是第一次。”
乐桐溦笑着没再继续逗他,她看着周围的景色,其实云南的乡村还是很美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下造就的喀斯特地貌,看起来有一种壮烈的美感,一块块形态各异的岩石,伫立于一片绿毯之中,十分得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