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抱起猫朝我走来,我拉着保安大爷留了几张两人一猫的合影,拍着拍着就变成三人一猫的自拍,背景里的满地的银杏叶恰巧被风卷起,大爷看着烦心得很,赶忙扫叶子去了。
“我给你带了糖醋鱼,吃饭的时候多打了一份儿,在包里。”
林树小声贴在我耳边说。
他刚说完,怀里的猫十分应景“喵”
了一声。
我抖了抖手里的保温袋,“里头还有俩梨,回去给你煲梨汤,给你熬的秋梨膏吃完了吗?吃完了周末去市场买梨吧?”
他笑着点头答应。
冬藏
很小的时候我很喜欢雪,下了雪可以打雪仗,可以堆雪人,冬天还可以溜冰,后来上了学只喜欢大雪,不喜欢小雪,因为下大雪学校有雪假,但下小雪就要去学校铲雪,我对雪的感情已经夹杂了外物,变得不那么真挚了。
再之后上了大学,体育课上老师教我们滑冰,但由于我太怕摔跤,几年也没学会,等遇见了林树,初尝情爱滋味,似乎初雪又变得意义不同,蒙上一丝浪漫神秘的色彩,哪怕是对我这么个缺乏浪漫细胞和想象能力的人来说也变得有些向往。
老人讲,下雪之前看天气就能看出来,然而我已经失去了这种能力,就像是打听路时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十一月初,供暖公司的炉子跟初雪商量好了,雪一来,城边儿竖着的几根大烟囱也冒起了白烟,坐在窗边喝一口热茶翻翻社媒,大学同学有的在南方的钢铁丛林里拼搏奋斗,有的去了西部完成伟大理想,也不乏如我这般沉浸在慢节奏的生活里。
费一宁忽然发了消息给我,刚想点开看,却紧接着蹦出无数条,我甚至都来不及点开第一条,好不容易等手机不再震动了才慢慢拉回上边儿一条一条看。
“我打算今年冬天领证。”
“婚礼就办在圣诞节。”
“你和林树能来参加婚礼吗?”
“我想让你当我的伴娘。”
“你还得帮我选婚纱!”
“到时候我们去雪地里拍照!”
“你问问林树,丁格说想让他当伴郎。”
紧接着是无数个表情包轰炸。
我盯着屏幕上的字却觉着有些看不懂了,反问她:“不是,这么快?”
“不快了!合理合法。”
费一宁发了狂笑的表情,我猜她应该是迫不及待,毕竟回了老家之后一切都安定下来,似乎也没什么能令她恐惧结婚的,倒不像我跟林树,选择离家的代价就是许多事都只能靠自己。
林树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台笔记本,屋外有些阴,屋内没开灯,电脑的光恰好投在他脸上,正蹙眉滑动无线鼠标看着屏幕上的ppt,不晓得是在想些什么。
林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猜是丁格给他发的消息,他飞快打了些字就息了手机屏。
“费一宁说她跟丁格要结婚了,定在圣诞节,想让我们俩去当伴郎伴娘,你单位能请得出假吗?”
我一双腿耷拉在床边,老式的木头床有些高,床板下头还能放些杂物,沙发却是矮的,所以我得低着头看林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