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着碎砂糖和胡桃屑的曲奇饼干还带着温热,捏在指尖温度传遍身?体,像血液在体内游走?。
“嗯,很好吃。”
黎聿声也拿了一块,抬头看窗外树枝间?挂着的月亮,跟璀璨星河。
突然有些感慨:“多想回到十年前。”
周纾和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黎聿声笑笑:“十年前,十三岁,什么都不会想,没有那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也不用?担心未来,那个时候好像只能注意到眼下的光景,欢乐。”
“很怀念?”
周纾和问。
“对。”
黎聿声点头。
周纾和眼睛眯起,淡淡的笑了:“人总是会对失去的和未得到的东西?有一种执念。”
“姐姐,有执念吗?”
“有。”
周纾和没有犹豫:“每个人都会有,或多或少?,就像我?们会对着神明许愿一样……”
黎聿声说:“以前我?还会对着星星许愿,天真?的以为所有许下的愿望都会在星空下实现。”
“只要相信就会实现的。”
相信就会实现?
“不是还有奇迹吗。”
奇迹?
十年前周纾和对她说:她就是奇迹。
这句话?困扰了她十年,答案和仲夏的苜蓿花一起消散。
黎聿声突然问起:“十年前,你也说奇迹,奇迹到底是什么。”
周纾和一怔,笑了,摸摸她的头:“就是你啊,你就是我?的奇迹。”
灵光乍泄,“星星糖”
诞生,是心底的悸动,隐隐约约在改变些什么。
黎聿声望着她,还是不明白。
风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凉凉的。
两人就这么坐着,一盘曲奇饼干很快见?底,风带走?了黄油甜腻的香味。
碎砂糖和胡桃屑的余香还在,淡淡的飘散在空气里,冷风又把她的思绪带到好远,黎聿声一直觉得冬季很长,长的过?不完。
爱丁堡的冬季很冷,圣诞节,平安夜,那些冬天的节日里,也飘散着今天这样甜腻的味道,散不去。
她那时候喜欢去学校附近的天主教堂,老神父和她熟了,总会聊上几句。
她去得目的无非是许愿,明明是无神论者,偏偏到了英国却?鬼使神差的往教堂里钻。
圣诞节去周奶奶家之前,总要先去一趟教堂,教堂的钟声仿佛天生能让人变得虔诚,她坐在教堂的长椅上,总是能回想起茗城,想起在周家老房子里和周纾和那些点点滴滴,一幕一幕,特别清晰。
平常晚上,没课了,散散步,不知不觉就散去教堂,这些大概是她在爱丁堡唯一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