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可如今三个人都死了。”
“嗯。”
格利高里从他的杯子里饮了一大口,“这葡萄酒很好。”
“加斯科涅出产的。”
拉尔夫说。
“我估计是运到梅尔库姆的。”
“是的。”
“味真美啊。”
格利高里又喝了些。他像是要说什么,因此拉尔夫就保持着沉默。格利高里用了很长时间斟词酌句,最后才说:“在王桥一带的某个地方,有一封信,是不该存在的。”
拉尔夫感到神秘了。如今要有什么事了呢?
格利高里继续说:“多年来,这份文献在一个信得过的人的手里,出于各种复杂的原因,保存得很安全。然而,最近提出了某些问题,暗示我,这项秘密有被泄露的危险。”
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拉尔夫迫不及待地说:“我不明白。谁问及了尴尬的问题呢?”
“王桥的女修道院副院长。”
“噢。”
“可能她只是得到了某种暗示,她的问题可能无害。但国王的朋友们担心,那封信可能已经落入她的手中。”
“信里说了什么呢?”
格利高里又一次吃力地推敲着,如同小心地踮着脚尖踩着石头渡过一条急流。“文件涉及国王敬爱的母后。”
“伊莎贝拉王后。”
人们都说,那老巫婆还健在,住在林恩的城堡里,过着奢侈的
生活,靠阅读她母语法文的小说消磨光阴。
“简言之,”
格利高里说,“我要弄清女副院长是否握有这封信。但不能让人知道我的兴趣。”
拉尔夫说:“我看要么你到修道院去彻底搜查修女的住处……要么就是把那文献送到你手上。”
“第二种办法吧。”
拉尔夫点点头。他开始领悟了格利高里想让他做的事。
格利高里说:“我已经谨慎地询问过,发现没人确切知道修女的宝库在什么地方。”
“修女们,或其中的某些人,应该知道。”
“可是她们不肯说。不过,我知道你是个行家……能够说服人们说出秘密。”
看来格利高里知道了拉尔夫在法兰西干过的事情。拉尔夫意识到,这场谈话绝不是自然地随便扯的。格利高里准是早就策划好了。事实上,说不定这才是他来到王桥的真正原因。拉尔夫说:“我也许能帮助国王的朋友们解决这个问题……”
“好的。”
“……如果我得到承诺,以夏陵伯爵作为对我的奖励。”
格利高里皱起眉头:“新伯爵必须娶下原来的伯爵夫人。”
拉尔夫决定掩饰他的急切心情。本能告诉他,格利高里对一个好色之徒——哪怕只是部分如此——的男人是不会尊重的。“菲莉帕夫人比我大五岁,但我对她没有反感。”
格利高里怀疑地斜睨着他。“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他说,“无论国王把她赏给谁
,那人都该自视走运的。”
拉尔夫意识到他走得太远了。“我不想表现得无所谓,”
他连忙说,“她确实是个美人。”
“可是我知道你是已婚的,”
格利高里说,“我没弄错吧?”
拉尔夫看了阿兰的目光,明白他极其好奇地想听听拉尔夫接下来会说什么。
拉尔夫叹了口气。“我妻子病得很厉害,”
他说,“她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格温达点燃了老宅子厨房里的火,这地方伍尔夫里克从降生起就一直住着。她找到了他做饭的锅,在一只里装满井水,扔进去一些早季洋葱,这是炖菜的第一步。伍尔夫里克又拿进来一些木柴。孩子们高高兴兴地跑到外边和他们的老朋友玩耍,一点不懂得落到他们家头上的悲剧有多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