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都别跳舞了,可能会加重的。”
那怎么行!徐烟林差点要弹起来,还没发出声音,手突然被紧紧捏了一把。
“会伤得更重的!”
她被他语气里过分浓烈的悲痛和恼怒刺了一下,讶异地望向他。
拒绝休息是她有点任性了,但他怎会如此……生气?
徐烟林觉得自己读到了一道看不懂的题,但她确信自己没有读错。
他在生气。
越森话吼出来了才发现语气太重,连忙把手指松开,有些无措,肩膀也塌了下去。
“对不起……”
他把腿支起来,无助地靠了上去。“我……”
徐烟林看不见他的脸,只看见他裤腿在微微发抖。
她想起他总是放得很慢的步子,不想带又离不开的漆黑折迭拐杖,用微笑掩饰得很好的消沉……
越森可能觉得自己藏得不错,同学老师们也确实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关注。他既然不卖惨,就没有人会来伸出手要他说出自己的故事。
但他不说,就意味着他没事吗?
命运的红线谁也看不见,但身在其中,有意无意对对方投注了深挚的情感,总是会在羁绊的引导下福至心灵,发现端倪的。
她已经观察了他那么久,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徐烟林主动伸手,抓住了几欲远离的他。
“你是不是……害怕我会变成你这样?”
冷淡,理智,敏锐。
明明是被她的这些特质吸引,但现在听她这样切中自己的要害,越森还是感到一种悚然,几乎是下意识躲了一下。
但她说的没错。
目睹她受伤的那一刻,他似乎是透过水面,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一刻的恐惧,迭加了自己长久以来的苦痛,又因为是她,而变得分外惊心动魄。
他简直难受得想把五脏六腑全都剖出来。
他愿意把左边的好腿给她,只要能让她健健康康继续跳舞。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但这些都是想象,他实际上只能茫然地坐在她身边,害怕到发起脾气,现在连再去牵一下她的手也不敢了。
腕上传来细微的拉扯,徐烟林揪着他的袖口一直没有放开。
她开口,平静的声音像一把细梳,一点点抚平他炸起的情绪。
“刚才是有些吓人,但现在已经好多了。”
“不要太紧张,我的身体能力和反应还可以,其实并没有伤得很重。”
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徐烟林这样说也并不全是在哄骗他。
“我不会有事的。”
“你也一样。”
她读懂了他小心翼翼藏起来的自卑,并慷慨地拥抱了他的全部。
越森又颤抖起来,徐烟林眼睛发胀,两只手隔着他的校服袖子,一起握紧了他的手腕。
她已经歇过来,从指尖到掌心都流着暖意,再汇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