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算吧。”
这机关算尽的小女子落入绝境,迂回了半天,不知又要耍什么手腕。
然而春花咬了咬唇,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迎春花的锦袋。
严衍将那锦袋拎起来,晃了晃,里头叮当作响。
“这里面是什么?”
春花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这是账柜的钥匙、金库的钥匙,还有我书房中有个暗格,里头有个木箱的钥匙。”
“你身手好,说不定还有出去的机会。若是见着我爷爷和哥哥,替我将这锦袋交给他们。”
严衍一愣,半晌冷冷道:“春花老板这是在交代遗言?不怕我侵吞了你长孙家的财产,远走高飞?”
“严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春花咧嘴一笑。
严衍看着她的笑容便有些生厌,没由来地还了一句:“你怎知我不是?”
春花捏着衣角,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觉得我欺负了陈葛,后来又觉得我欺负了我哥哥,所以你说你不喜欢我,大概也是为他们打抱不平吧。你与他们素不相识,却还存着公义之心,可见是个讲道义的人。”
“今日我遇了难,你明明很看不上我,却还是舍身相救,结果和我一起落入妖怪腹中。可见是个极心软的人。”
“像严公子这样的人,不论是交友还是合作,都是上上之选呢。我要是真死在这里,你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我留下的东西交给我哥哥和爷爷。”
“”
严衍试图反驳,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
他将那锦袋扔回她怀里,皱着眉道:“跟紧点。”
春花愣了一愣,连忙跟上去,心中莫名有些小得意。
“哎哎,严公子。咱们要是一起活着出去了,你就从了我,给我当账房先生吧?”
话音刚落,她踩中一滩黏液,脚下一滑,向前倒去。
严衍感知背后响动,转身一接,只觉触手温软,那淡淡的素馨香气登时盈满鼻息,竟然在妖怪腹中也不觉恶臭难闻了。
“你做什么!”
他声音克制地吼了一声。
火折子滴溜溜掉在地上,熄灭了。
春花懵然干笑了两声,摸黑攀着他的手臂小心站直。
忽然想到,要是真的死在这里,就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不知道在船上放开她的那只手,究竟是谁的呢?竟然这么希望她去死。她死了,那个人会开心吗?
“对不起,滑了一脚。”
她声音里还是带着些调侃的笑,严衍却微微一怔。
有微凉的液体滴落在他手背上。
她不知道他眼力极好,明明眼中有晶亮的水光涌出,还挤眉弄眼地强作谈笑。
“对不起啊”
春花又充满歉意地道,“这下糟了,火折子也没了。”